“根本就没有人能在网站里看到你!”邹允似乎已经听不到肖飒的话,他拼命地,也无用地挣扎,嘶吼的宣泄后,是泣不成声的哭喊,一遍遍重复着“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要骗我……”“那我还能怎么办!”虽然之前无数次提醒过自己要克制,但在这一刻也全面崩塌;无论之前任何一次争执,肖飒都没有用这样的态度跟邹允说过话。“我只是想帮你……”“我还有什么办法……”在抱住邹允的一瞬间他几乎就确定了,无论如何,他不可以再放邹允离开,不然他真的可能什么都做得出来。“允哥……我知道上次的事是我错了……”他几乎就快要把邹允捏碎了,“可是就算杀人放火也有刑满释放的一天……”“我真的就只能被你判死刑吗……”这一句,像一只麻醉针击中邹允,他突然就在肖飒怀里安静下来。扪心自问,他想过和肖飒形同路人,这辈子老死不相往来,但其实他自己从来都没有办法只把肖飒当成一个路人来看待。如果现在买走他所有画作的只是素不相识的路人,或者哪怕是朋友,他更多的都应该是感谢。为什么这个人偏偏就不能是肖飒。之前所谓的欺骗,他根本没有试图去了解,因为那是一个离他太远的世界。肖飒说这是“死刑”,但与其说他是不能原谅那些他不了解的一切,倒不如说他是怕了——怕肖飒从来没有喜欢过他,怕随时会再离开他,就像之前一样,无声无息收走给他的一切。他静静看着扔在茶几上的杂志。现在的肖飒,什么都有了,到底还想从一无所有的他身上骗什么呢?“你到底……”他抬头,婆娑的泪眼静静看着肖飒,“想要什么?”你到底想要什么?肖飒被这个问题问傻了。他从来都是一个目的性很明确的人,做每一件事之前都会用他熟悉的经济学理论和公式计算投入产出比,他不做无用功,也不做赔本的买卖——除了邹允。他在邹允身上浪费了太多的心力和时间,看不到任何的回应。可他觉得自己想要的东西明明很简单,却又像沈笃说的那样,无可替代。“我只想跟以前一样……跟你……”“就像以前在隔壁那个小家里一样……”跟以前一样。邹允刚才想要推开肖飒的手撑在对方的胸口,现在紧紧拽紧了肖飒的衣服,终于哭出声来。他无数次想要回到那段时间里,不敢跟任何人说。“允哥……”肖飒揽住邹允的后脑,将人按进自己怀里,“我不想一个人……”而自己身边那个人只能是邹允,他才能安心地睡着。可是谁又想一个人呢?“那你……”邹允在肖飒的话里几乎窒息,“还会走吗……”他余光看到的,还是茶几上那本杂志,慢慢变得刺眼。肖飒的世界,已经离他越来越远了,他已经只能通过电视剧去想象,还会发生什么。会不会像那些狗血的电视剧一样,肖飒有一天也要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女人,结婚生孩子。“走去哪儿啊?”肖飒低头,心疼地看着邹允。邹允低着头,默默看着那本杂志,不想说话。如果在一起,肖飒还是有一万个理由离开他,而他,可能再也不能没有肖飒。顺着邹允的眼神,肖飒好像很快就发现了什么。“允哥——”他攥着邹允的双肩,躬下身子平视着邹允的眼睛,“你相信我,很快——”“就在也没有人能左右我了。”他这一生说过许多的谎话,没有哪一句,会比这句更诚实了。“我不会走,不会再离开你,你相信我最后一次——”“好不好?”邹允不知道自己在听到这一句的时候是不是信了,但很久以后他才明白,这才是困囿他一生的咒语。之后他有多希望这是一句梦话,当时他就有多希望这一句是真的。他脑子已经空白一片,停止了思考甚至是恐惧,只有身体本能地接受着肖飒的吻。没有人这样靠近过他,不管理智曾经多么抵触,可身体的记忆是那么诚实——他熟悉肖飒的温度,肖飒的吻,肖飒的一切。不仅熟悉,甚至是渴望的。毕竟他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那个大男孩的。直到肖飒将他抱起来,带回从前的那个家,家里终于又再有了两个人。终于他不得不承认,他也真的不想再一个人了。被肖飒轻轻放在床上,他已经诚实得浑身滚烫,才回过神来,一把抓住肖飒已经滑进他腰间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