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练则是噗嗤一笑,被她这副表情逗乐了,觉得可爱至极,很想抱起来举高高。姚盼脸一黑,气得腮帮子鼓起,一拳捣在他肚皮上,用了十成的力道,江寒练哎哟一声,捂着肚皮倒在了座位上,连声地咿呀叫唤着,竟然搁那儿演起来了!姚盼低头,看看自己这只真正意义上的小粉拳,无语凝噎。又看向江寒练。三岁的……是这个混蛋才对吧?!于是到了夜里,一下马车,姚盼几乎是用扑的,扑到了远远等着的白衣少年的腿上,泪差点飚出来,这一整天,她要被江寒练给折磨疯了!不过,这少年人真是一天一个样儿,明明昨天见着还好,今天就像竹竿一样高了?也许是夜里看不大清,而他一身白衣,特别突兀,成为了标志性的存在,才让身量远远小于他的姚盼觉得很高。宗长殊看着不是很瘦,但是姚盼抱上了才发觉,他的衣服下面空荡荡的,姚盼呆了下,小手一紧,哇,好细的一把腰。感受到他一瞬间的僵硬与抗拒,姚盼特别识趣地换了个地方去抱,大腿就很不错了,弹性十足。宗长殊被这一团子如火般的热情给吓到了,还没看清是什么,就远远就冲了过来,像极林间什么危险兽类,不过,还好没有躲开,否则这一团,该摔惨了吧。他整个人僵立如同石雕,腿上的重量让他很不适应。宗长殊抬起手,又不知该往哪里放,停顿了好一会儿,最后轻轻搁在她的小肩膀,放上去,似乎想往外推。姚盼却抱得更紧了。“殿下,臣……”“臣身上脏。”宗长殊有点躲避不及,声音也有点迟缓,宛如一个刚刚下地走路的孩童。他一直就不太适应与人亲近,尤其是会跑会跳会呼吸的活人。没有人对宗长殊这样,他记得,前世在这么大的时候,长辈俨然将他当成个大人来看待,晚辈听过他的事迹,常常被拿来做对照,多是畏惧、仇视于他。同辈中,宗长安不敢这样,怕他不喜生厌,幼妹长大后,也跟宗长安更亲近些,对他这个长兄,始终是怯怯的,见了他,像老鼠见到猫。他没有觉得什么不好,反而觉得轻松,在宗长殊看来,人与人产生羁绊,本来就是很麻烦的事,哪怕是至亲之人。有时也会觉得孤独,但很快又会释然,也许,是他命该如此。久而久之,他满脸都写着生人勿近,肢体接触更是能避免就避免,平日里,恨不得谁都别来挨他。可是这小小的一团又是什么,像极了某种猫科幼崽,不分性别不分种族,不□□份不分地位的,就这么向他扑过来,寻求他的庇佑。像是,他的存在对她来说,就是最大的依靠……一时间,宗长殊感觉心里有个地方,小小地松动了一下。他伸出手,一把提溜起姚盼,姚盼吓得闭上眼睛,还以为宗长殊会直接把她摔出去,条件反射,赶紧抱紧了他的胳膊。没想到下一刻,宗长殊把她轻轻放在地上,俯下身,给她拍去了膝盖上的灰尘。“殿下切莫再这般……这般……”宗长殊拧着眉毛,对着小孩儿晶亮的大眼,一时不知如何措辞。神了。宗长殊还有说话结巴的时候?团子亲亲“难道梨梨不能抱哥哥吗?”姚盼决定先发制人,她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有点落寞的样子,好像只要宗长殊拒绝了她就要哭出声来。极富幼态的眉眼,让宗长殊的心更加软了一点,这个模样,完全找不到丝毫前世飞扬跋扈的痕迹。罢了罢了,小孩子能理解什么尊卑贵贱呢?何况他也并不觉得天定贵贱,出身平民就要低人一等,只不过身在俗世,被条条框框束缚着,不得已而为之罢了。“殿下可以……”他别开眼睛,“抱。”姚盼得逞,眉开眼笑:“哥哥最好了!”卯足了劲,要往他身上扑,宗长殊抖了一下,好歹是稳住了身体,没往一边躲。对这团子毫无预兆的喜爱与亲近,总感到有点无所适从。他五根手指张开,按着她圆圆的脑袋,才没让姚盼一股脑地冲过来。姚盼都无语了,什么德性,也太难搞了。“师兄。”忽然,江寒练带着笑的声音传来,姚盼就跟受惊的兔子一般,赶忙往宗长殊的背后躲,大叫道:“长殊哥哥!保护我。”用小奶音发号施令,宗长殊的袖子,又被她拽到手里,揉成了一团,宗长殊都麻木了。“哎,殿下你躲什么,臣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江寒练笑嘻嘻的弯下腰,伸出手,想戳姚盼的脸,他对小孩儿那两个酒窝特别感兴趣,也特想看到她被戳后,炸毛的反应。那只魔爪逼近的瞬间,姚盼差点尖叫起来,却被宗长殊一把拽住,拉往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