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举着袖子原地欢呼起来,“沈大人赢了,沈大人赢了,沈大人果然不负众望!”众人:……李大人,您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还想让沈大人拒绝来着。马蹄声越来越近,众人欢呼起来,“沈大人,沈大人!”沈若第一个冲到城门,阿尔答紧随其后。她朝沈若郑重行了一礼,“沈大人骑术精湛,阿尔答输得心服口服。”沈若拱手,“公主承让!”使团渐渐消失在视线里,阿尔答打马来到帧木儿跟前,“大周连一个女子都精通骑术,将军还支持父王攻打大周吗?”不错,这次比试不是什么刁蛮公主临时起意,是瓦剌部有意试探。不久消息就传到了隆康帝的耳朵,李贵跟亲眼瞧见似的,一脸激动,“皇上,沈大人真是巾帼不让须眉,跨下骏马犹如神驹,把瓦剌公主远远甩在身后,您不知道,瓦剌使团那个颓废劲,跟打了败仗似的。沈大人这次功劳不小,既挫了瓦剌锐气,又扬了大周国威,皇上果然慧眼识珠!”陈忠立在一边暗暗抽嘴角,李贵倒是个人才,不过一个比试,让他一说跟大周打了胜仗似的。隆康帝听过抿着笑,手里把玩着玉铭,时不时放到鼻端闻一闻。什么慧眼识珠,不过凑巧而已。瓦剌部贼心不死,临走还要试探,也幸亏沈若没有辱没大周,“传下去,厚赏沈大人!”“是!”李贵与有荣焉。陈忠插不上话,心里不痛快,自从这个李贵到皇帝身边,明显感觉隆康帝疏远了他。他看李贵不顺眼,李贵也看他不舒服。李贵一边给皇帝捶腿,一边道,“皇上,奴婢听说个事,不知当讲不当讲。”隆康帝瞥了陈忠一眼,又看向李贵,陈忠知道这是让他退下的意思,连忙起身退到殿外。他仰望着大殿飞檐上的吉兽,他已经沦落到这种地步了吗?从杨宇被沈若掺死后开始,再到裴仟死,贵妃死,再到沈鸿运进宫,景王失宠,严信称病,这一连串的事情联系在一起,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纵。到底是谁呢?沈若没这个本事。但她一日红过一日,如今又要去山西查沈邵案,他务必叫她有去无回。也不知什么人把李贵弄到皇帝跟前,他跟皇帝之间就像隔了层纱,情分在,却看不真切。必须得尽快行动,形势对他越来越不利。再过些时日,李贵取代他都有可能。殿内。“你说,什么事要避开掌印。”隆康帝将手里的玉铭丢到小几上,收了腿,端坐在榻上。即便陈忠退了出去,李贵也压低声音,“奴婢听闻东厂的人把李青阳跟丢了。”说着抬头看了一眼隆康帝,见他面无表情,李贵就知他怒了。这事陈忠负责,他这是越俎代庖。李贵跪地,啪地抽了一下自己嘴巴,“奴婢嘴贱,是奴婢的错。但奴婢就看不得有人蒙蔽万岁。万岁您独居高处,自然不知下面这些人办事是个什么德行。上面的人敷衍,下面的人怎会尽力?何况山高皇帝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们就是笃定这个,才敢办事不尽心。”李贵声情并茂,替隆康帝着想的模样,倒让隆康帝起了兴趣,“仔细说说,谁蒙蔽了朕。”隆康帝多疑,没事还能怀疑出事,别说有事,他最讨厌下边人糊弄他。李贵正是拿捏到这点。“奴婢的一个同乡在掌印手下办差,这次正好负责追踪李青阳。听他说,他们查到李青阳老窝正准备将人拿住,结果李青阳凭空消失了,方圆百里都无踪迹。东厂的人得掘地三尺,连着搜了十来天也没找到。后来才听说人被太后接走了,已经快到京城了。”隆康帝越听脸色越沉,这事陈忠确实没跟他提一个字,他至今都蒙在鼓里。李贵又瞄了一眼他的脸色,忙不迭又浇了一桶油,“奴婢想着掌印定不敢瞒报,说不定有其他布局,奴婢只是心疼万岁……”隆康帝直接拍了桌子,霍地站起身,“他能有什么布局?连太后的人都对付不了,东厂还能干什么?”李贵跪在一边,捏着小心,头压得更低了,“万岁切莫生气,气坏龙体不值当,事已至此,只能这样了。再说,那李青阳已病入膏肓,来京城也做不了什么。不过听说她有一学生,尽得她真传,掌印可跟您禀告过?李青阳可以就这么算了,这个学生却不得不防。”隆康帝气得胸口起伏,显然这事陈忠也未说。李贵不吱声了,东风他已经吹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教给隆康帝,他不信搬不到陈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