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什么?意?思?!
张翼之忍着后背跟臀腿的剧痛,瞠目盯着罗非白。
“就?是问题出在——案宗还在,但堂审刑案记事都不见了。”
什么??!
张翼之跟张叔都有点懵。
罗非白扼腕:“只有给日后供给上官阅览的案宗,却无堂审刑案记事,你知道这在县治中?是大忌吗?日后巡察使可以此过问罪责,知州那边都有权质问。”
“只有上提的案宗,却没有查案的任何线索跟过程,这可比只有堂审刑案记事而没有案宗还要严重。”
“因为案宗可以根据堂审刑案记事续写,但堂审刑案记事却不能根据案宗而回溯记录。”
“只能打回重审。”
“而丢失堂审刑案记事且监理代掌县令之责的你们两位得背一个失察之罪。”
张翼之听?着嘴唇微抖,忍不住想说出那句话,但又顾着理智没破口?大骂。
倒是张叔内心?替他呼喊出来?了:堂审刑案记事肯定是在的,怎么?可能弄丢,他们也没必要弄丢,那些案子本来?就?是他们事事布置齐全坐实的铁案,何必把堂审刑案记事弄丢,它们一直都在!如果真弄丢,那也只能是有人故意?损毁。
张叔突然想到了今夜去府库的时候见到的火盆。
当时火盆里有灰烬。
他那会还纳闷是不是大人觉得冷了,还得在库房烧点火取暖。
现在想来?,大人是取暖了,他心?里可是拔凉拔凉的。
然而那灰烬到底是什么?,没人能说明。
就?算他跟江沉白说了也没有证据。
大人的狠辣跟从容像让人请客一样自然。
谁会怀疑到新上任的县令会疯狂到烧毁堂审刑案记事?
而且这事说要栽在柳张两人头上也没人能反驳。
阶下之囚,且有前?科,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真是让人神清气爽的回旋利箭!
“大人,冤枉!我?们肯定没动那些堂审刑案记事,都是铁案,我?们没有必要,一定有人故意?的,就?为将小民入罪。”
张翼之想把这人吃了。
罗非白:“你之前?不都说自己已?是死刑了,世人皆知,谁还有必要陷害你这个罪名?毕竟失察之罪也就?夺职,杖一百。”
张翼之嘴角抽动,索性冷笑:“大人说的是,也不过是再添一个失察之罪,小人何必在乎,您又何必在乎。”
冷锋暗藏,重新恢复了之前?的冷漠犀利状态。
罗非白微微一笑,手指点了点刑具架子上的一把纤薄剔刀,背对着张翼之慢条斯理道:“是啊,可是咱们都不必在乎,但那些得因为重审而重新提到衙门问罪审查的那些下三行下九流之人,他们在乎。”
张翼之一窒,看到前?方刑室中?因为封闭而拢光火的灼灼公子转身,手中?已?然握有锋利歹毒的剔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