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无论如何刷新,都是无服务状态,她检查了下手机卡也在,难道是接收信息的时候已经死机或者被注销了吗?她有种失落,想时间久远,是不是该放弃了。汤纯眼眸清亮,安慰她:“不会呀,如果是之前已经发到手机上的,应该会储存在手机信箱里吧?”安自清没什么耐心地又刷新了好几次。她都打算放弃了。偏偏这个时候屏幕闪了一下,磕磕绊绊的出现了几条信息,大多数是各种流量广告信息。拉到最底下是一个陌生号码的,发了有几十条。也许她配不上傅绥这么认……看到一条条蹦出来的信息,安子清愣怔间捂着嘴,眼睛有点酸涩。汤纯见状吐了吐舌头,主动出去,给她合上门。安子清照着前后顺序逐步点开:最前边一条是:【安子清,我是傅绥。】【能看到短信吗?】【我有话和你说,如果不想回电话,给我发短信也好。】【你真的很好,对不起。有时候觉得像我这么欠揍的,可能不会再有人对我这么好了。】接着四五条短信都是不停地道歉,他也不说为什么,只字不提他被勒索了,也没有说他的苦衷,只是让她和他见一面。到了后来已经是每隔一日来一条了。那年的傅绥找不到她人,只会笨拙地发短信。语气也是高中生的简单质朴。【我从你桌子里找出了张纸条,上边落款是“tofs”,是给我的吗?纸条上的话我没看懂,可能是我太笨了吧委屈。】【你不要害怕章勇,他已经被学校处理了,去了外城。如果回来的话,我也会护着你的。】【你最近好吗?有点担心你。】【想去找你。】【和我见一面好吗,就在学校后边的矮墙那里,或者地方你挑哭脸】三天后。【我没有撒谎,我也是好不容易才喜欢一个人。】他保持着一天一条信息,到了高考前夕连着空了几天,高考结束的那天收信:【如果您是安子清的家人,能不能麻烦把手机给她,我有很重要的事和她说,拜托了。】她浏览了好久,才看到最后一条。日期是高考完的七月份。【我遇见老班了,她说你可能要去帝都。我也要去帝都读警院,到时候能听你解释纸条上那句话的意思吗?开心忧伤】她拿着手机好长时间,手指都冰凉。安子清把手机连带那个老旧的万能充塞到自己包里,去了外边的屋子里。电磁炉已经摆好了,上边的火锅冒着热气,汤华正手忙脚乱地往里挤底料,汤纯正把菜盘一个个摆上去。还没等安子清帮忙,一切便就绪了,根本轮不到她插手。汤华见火开了,给她少舀了些清汤,“幸亏咱家都不爱吃辣的,超市买的蘸料太咸,得混着些汤。”“好。”安子清将碗推过去,接了汤。汤纯闻了闻汤料,喟叹地吸了口气:“好久没吃火锅了,姐,也就是你回来,我才有这种待遇。”汤华眼角漾出笑纹:“赶紧吃吧你。”汤纯给每人倒了杯果汁,举起杯子,“祝我考个好大学,我们都万事顺遂!”汤华眼角泪光闪烁,笑纹明显,“万事顺遂,过去的糟心事儿都忘记。”关掉李籽发的微信,安子清淡淡地笑了,拿起杯子和她俩碰了一下,“万事顺遂。”我们都要顺遂,该忘掉的都忘掉。初春还有些冷的空气里,贴着医院墙边站着个颀长的人,傅绥后背对着黑夜,斜倚在柱子上,两只澄亮的眼睛有些疲倦。里边的人来来往往半天,终于有从食堂回来的护士发现他,一小时前是他,现在这人还没走。不怪她们印象深,只是这人站在那里条顺颀长的,难免有时会被多看一眼。“你找谁啊?”护士狐疑地看他。待他脸转过来以后,护士脸红了,又有点怯意,“怎么不去里边前台问呢?”傅绥眼皮子抬了一下,嘴里吐出个名字。旁边的护士听到了,“你说她啊,那几个人中午就出院了,现在早回家了吧。”闻言,他唇色似乎更白了,轻轻点了下头:“谢谢。”他摇摇晃晃地走回旅馆,胃里空虚难受,如冷焰刮油。那天在会所见了安子清以后,他晚上喝了几瓶酒,头晕脑胀地睡了一天一夜,然后打探到她在医院,再次扑了个空。外边夜色深浓,屋里光线昏暗,灯内似乎还有一群群的小虫乱窜。傅绥捂着胃坐在床上,手机里依旧没有回信。外边有人敲门,他去开了门,外边是旅馆的服务员,“这边需要什么吃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