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来了。”周婶儿笑呵呵地说着,“前一阵儿过来送了趟药,也是临下班赶过来的,没待一会儿就走了。”
谢陆言哦了声,放下茶盏,看向周婶儿。
“周婶儿,这都快五点了,奶奶午休还没睡醒呐?”
周婶儿讪讪笑笑,假装收拾桌子,没听到。
“行了,您就跟我说实话吧,奶奶是不是故意躲着我,不想见我。”
“阿言少爷呐……”周婶儿边擦桌子,边慢声细语地说,“老太太是个明事理的人,您呢,也是个聪明孩子,她为什么不愿意见您,您自个儿心里应该有谱的。”
谢陆言默了默,看着周婶儿说道:“他欺负妞妞,我替妞妞收拾他,我错了吗。”
周婶儿嗯了一声,笑眯眯地挺直脊背,明明白白告诉谢陆言,“您确实错了,可至于这错哪儿了,只能您自己去想,走吧,周婶儿今天就替老太太做这个主了,回去吧四少爷,去跟妞妞道个歉,俩人和好了再过来。”
谢陆言走后,周婶儿关上大门,回到屋里。
老太太问:“人走了?”
周婶儿忙哎了声,可是吧,她心里也怪不落忍的,“阿言少爷看着怪可怜的,您说咱是不是心太狠了?”
“我要是早几年对他心狠,也不至于让他养成现在这幅样子。”
老太太这会儿正戴着老花镜,坐在花窗下借着外头的日光做针线活呢。
一共六个护身符,家里的每个孩子都有。
云綦的护身符上绣的是朵祥云。
阿言和妞妞的护身符上绣的都是一只小猫,眼睛是碧蓝色的,看着像雪球。
“是这么个理……”周婶儿过来把台灯给老太太打开,嗔怪地语气,“怎么又忘了开灯呢,您这眼睛可得保护好了。”
“我这眼睛还能用几年呐?保不保护都一个样儿,来,惠馨,你看看……”
老太太捧起那一对小猫儿,给周婶看,“好不好看?”
“好看,好看。”周婶儿赞不绝口,“您这双手可真巧,孩子们一定很喜欢。”
老太太笑了笑,眼含热泪凝着那一对小猫儿,拇指轻轻抚过。
她叹道:“这些年他出尽风头,可这样的风光并不尽然是好事情,可又没有一个人能约束的了他……希望这次妞妞回来,多少能磨一磨他的性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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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宁通过这段时间的打听,得知陈浩的伤势没有那么严重,重上手术台的概率为百分之九十。
她稍微松了口气,但还是很内疚,所以这几个晚上都在查阅爷爷的笔记,给他调了一些舒筋活血的汤药,希望配合着西医方面一起把他的身体恢复好。
这天,她带着自己熬好的汤药以及一些膏药,再次登门看望他。
哪知,陈浩一见到她,脸上就流露出了深深的厌恶,他指着大门让她走,“你别再来了,我不想再看到你。”
他永远记得那天那通电话所带给他的侮辱。
陈浩一只手打着石膏,另一只手紧紧抓着床单,偏过头去。
应宁把东西放下,把药方也压在了下面,还有一张银行卡,她没要奶奶的钱,这是她这几个月攒的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