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口气?”恰逢绿灯骤然转红,车子来不及过马路,急急刹住,程妈妈火气上心头,“有你这样和父母说话的吗?”程婉意心里本来就难受得紧,再被母亲一训,再也忍不住,泪珠啪嗒啪嗒掉下来。女儿一哭,程妈妈的心就软下来,深深叹口气:“好了,妈妈不说你了,我是为你好,你以后就知道了。”程婉意抿紧了唇角,再也不肯说一个字。与此同时,图书馆里,芝芝和庄家明在小卖部里买了冰激凌,坐在长椅上也聊起了刚才的事。“程婉意真惨,她妈控制欲很强的样子。”芝芝咬着刚买的光明冰砖,含糊不清地说,“而且吧,一看就是那种很挑剔的人,绝对不允许女儿和成绩不好的学生交朋友,必须‘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啊!”这话太促狭,逗笑了庄家明。他道:“多亏你了。”“那是。”她毫不谦虚,“要不是有我在,她妈一看到你在等自己的女儿,哇塞,一顶早恋的帽子送给你们。”庄家明叹了口气,不知该作何评价。“别叹气了,有惊无险,快吃吧,三色杯要化了。”芝芝埋头在雪白的冰砖里,吃得脸上也沾到了白色的奶油。庄家明抽了张纸巾给她:“擦擦。”芝芝伸长了舌头,努力想舔走。他受不了:“这样很像狗。”“两只黄鹂鸣翠柳,我就是只单身狗。”她哼了句歌,继续埋头苦吃,清凉甜美的奶油落入喉咙,痛快极了。啊,这种可以随便吃奶油冰激凌的日子,真是久违了!“……”庄家明忍无可忍,拿起纸巾怼到了她脸上,“擦掉,三岁啊你?”纸巾只被脸上的奶油黏住了一秒钟,然后脱落掉下,险之又险地擦过她的领口,准确无比地落进了衣服里。芝芝:“……有病啊你?”庄家明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有点尴尬:“我不是有意的。”“嘁!”芝芝三下五除二吃完了冰砖,拉开t恤的领口,飞速拿了出来,揉做一团塞进了包装盒里,再一同丢进垃圾桶。她自己没注意,但十六七岁,性别意识早已萌芽,庄家明被她的操作弄得猝不及防,狼狈地侧过身去:“你能不能……注意一点?”芝芝环顾四周,无所谓地说:“又没人,不然你要我忍着去厕所再拿吗?很恶心的。”他气急,却还记得压低声音:“那你也可以提前说下,我帮你挡一挡。”“不要这么紧张。”芝芝努力安慰他,对于老司机来说,青春期对身体的羞涩和敏感早就一去不复返,“我里面穿了内衣,拉开也很安全。”庄家明耐下性子:“女孩子家家……”“哎呀,没事的。”芝芝打断了他,浑然不当回事,“我又不是掀裙子,就是偷个懒,女生掏肩带也是这样的,常见操作,淡定点。”庄家明深吸了口气,把手上的三色杯递给她。芝芝:“干啥?”“吃吧,闭嘴。”他塞到她手里,头也不回地走了。芝芝低头看了看,叫住他:“可是勺子你吃过了诶。”他僵住了,耳廓泛起淡淡的粉色。她哈哈一笑,跑过去还给他:“你慢慢吃,我去厕所擦一下,噗……哈哈哈。”虽然笑场不太厚道,但是真的太太太好笑啦!十六岁的日子,原来这么欢乐的吗?以前怎么没发现呢。重生真好。父与子时间转眼到了八月十六日。这天是七夕,可惜没什么情人节的气氛,外头下了好大的暴雨,窗外望出去白茫茫的,远方有闷雷声滚来。芝芝不想沾一身雨水,放弃了出门,决定在家复习,在此之前,吃个早饭。她翻了翻冰箱,懒得煮面蒸包子,最后选择煮了两个水潽蛋。这东西不一定要加酒酿,其他也可。她拉开调料抽屉的时候,意外地发现了角落里的一袋冻米,立刻抓了把丢进去,只是太久不吃家乡食物,错估了体积,膨胀了满满一锅。“太久没吃了,失策失策。”芝芝念叨着,再倒了半盒牛奶,搅一搅,蛋已有七分熟,关火出锅。盛了一碗,还有一碗。“……”她犹豫三秒钟,跑去阳台上吼了一嗓子,“家明哥。”庄家明恰好在阳台上洗衣服,听见声音探头看过来:“干什么?”“你吃了吗?”“没。”“我煮多了,过来吃呗。”“你不去图书馆了?”芝芝指了指外面:“雨太大,下午再去。”“我洗好衣服就过来。”芝芝朝隔壁的阳台望了眼,发现塑料盆里堆了好几件成年男性的衣服,遂问:“庄叔叔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