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只觉得世界都是晴朗美好的!只是还有一事,却还压在他心头。“凛望兄,唉,实话和兄长说吧,我那姐姐实在心系于兄长啊!”卫瑜鸣笑道。手下的人来报,卫珉鸾使了几次性子要出去,都被他的人挡了回来,估摸着现在她也早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原本出了上京城就一直病着,来报的人只说身子更加不好了。司空朔神情微微一僵,说:“大殿下天之娇娇,草民不敢妄想。”卫瑜鸣笑道:“凛望兄前途无量,本宫自然是想姐姐和兄长有情人终成眷属,结这秦晋之好的。”司空朔撩袍往地上一跪,朗声道:“堂堂男儿,仕途上尚无建树,不敢娶妻成家,万请四殿下去回了大殿下,草民怕是要辜负大殿下一番心意了。”“古人言成家立业,成家立业,先成家后立业又如何?凛望兄若是愿意,自然有本宫去和母后说上一说”卫瑜鸣手里把玩着一方白玉,亲切地说道。司空朔哪里敢应承这话,虽然卫瑜鸣劝了这许多,但若是他当真不知好歹应了这门亲,才真是要和麟趾宫中背心。四皇子和皇后哪里是真想把卫珉鸾嫁给他的——他现在身上只有一个鹤州解元的功名,换不来哪个值钱的官儿,好好一个嫡出的公主只换回一个芝麻大小的外放官儿怎么算都不值得。“草民,不敢。”卫瑜鸣这才满意地笑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兄长谦虚了,唉,只可惜本宫那姐姐和兄长,是有缘无分啊!”圣驾马上要启程回銮,鹤州城上下都忙了起来,卫瑜鸣也顾不上点手下的人,北堂曜已好些日子没去他那里转悠,成天驻扎在倚栏院,弄得外头盛传崇云王贪恋鹤州府的好颜色,日日在青楼流连。殊不知他这些年洁身自好得都要内伤了!倚栏院中,南宫孝宽盘腿坐在八仙桌上擦刀,北堂曜若有所思地坐在另一头。“我总觉得这件事不止这么简单。”他拧着眉头沉吟道,一根修长指头敲击在桌面上,若有所思。南宫孝宽抽空看了他一眼:“怎么?怎么不简单?”“襄州之事,明面上是荣王和四皇子一脉的争斗,其实背后涉及淑妃,淑妃背后又好像还有人物;奉康公主一派上下掺和,也不知在这里面扮演的是什么角色。”“而鹤州的事竟然查来查去还是绕到了卫瑜鸣头上,怎么可能如此简单?”北堂曜沉声说道,手里捏着狼毫笔在上好的宣纸上一个一个得写名字:“大趸船上的兵士是你杀的。”“啊,你不说我还忘了。”南宫孝宽点头。“所以,那个黑衣人是谁?”南宫孝宽一愣,说:“我不知啊。”北堂曜深深吐了一口气,似是被思绪绊住了,久久无话。南宫孝宽却没他那么谨慎,总之这南朝内部争成什么样和他都没有大关系,他将那黑金刀上下挥了挥,刀锋在空中划过,咻咻的。他说:“这事先不忙,总归和我们没有大关系,先放上一放。我说,你应该不会忘了快到什么日子了吧?”“”他接着说:“我知道你不太愿意,往年你都在护国寺,今年你可是在朝堂的,避无可避,总是要见到的。”“今年来的是谁?”北堂曜低垂了眉眼,语气中的情绪都低了两分。烛光灼灼,有几颗灯花噼噼啪啪的炸响在空气里。“北堂晖啊。”他嘴角微微一抽。北堂晖,北廷定远王,北堂曜的六皇兄。是为战将,常年镇守西关,手握北廷王朝八十万兵权,真真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难得,竟然会派北堂晖来。”西关正临着西戎,是北廷在西北的第一大关城,这北堂晖镇守西关十年,十分骁勇善战,将西戎时不时的骚扰击退无数次,一直是西北的一颗‘定风珠’。把‘定风珠’远远派来南朝朝贺,北堂曜想不到惠成帝在想什么。“我有一个想法。”南宫孝宽笑得有些怪声怪气的,说道:“而且我猜,十有八九。”北堂曜点头:“说。”“你那六皇兄现在什么都不缺。”“嗯?”“就缺个正妃。”“娶南朝的女人?”北堂曜嗤笑:“是他疯了还是北堂曦疯了?”北堂曦,北廷惠成帝的名讳,说起来北堂曜还得管他叫一声大皇兄。“你觉得不可能么?我倒是觉得十分有可能。”南宫孝宽把刀往桌上一顿,“你别忘了,他北堂晖也是个心有鸿鹄的。”北堂曜倒是真把这事放在心里滚了一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