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征有点头疼,他抿紧嘴唇,挥手便在地面熟练地画下一个阵。解嶙看见了,立刻用万象抹花了它。天征愕然,动作停滞,不解地抬头看他。解嶙垂着眼皮,动也不动:“心魔血誓这种东西,如果你我貌合神离,没用。”“……”天征觉得有些难办,“解嶙,你决定与我不共戴天我不逼你,那我们先暂时结盟可以吗,如果要从这里出去,我们两个必须要合作。”天征一语戳中解嶙死穴,他太了解解嶙了。解嶙缓缓抬头看他:“你知道罪佛乡?”天征垂眸:“有所耳闻,而且我还知道,你我被同时关了进来,则要全都出去才算破局。”解嶙看着天征胸有成竹的模样,深吸一口气,牙疼似的咧嘴。天征确实没说错。阿弥天有很多惩罚弟子的方式,罪佛乡就是其中的一种。两千年前,辞云身死之时,心存怨念,怨气凝结成罪佛乡,成了惩罚有罪弟子的一种手段。被关进罪佛乡的弟子一般都是罪孽深重的,他们在里面会遇到什么都是未知的,能不能出来,就要看他们自己的造化。而司律这般用来困住人的,定是经过加工改造过的,比原汁原味的罪佛乡还要厉害。看来司律临死前,还摆了他们一道。解嶙握剑看他:“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天征:“我很清楚。”他想他们两个合作,他想解嶙不再对他戒备。周遭已经扭曲了的景色不再变化,解嶙瞳孔一缩,扫视四周一眼,发现他们已经不在流川谷之内了,而是到了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青山如黛,绿水环绕,白云生在山巅之上,天蓝得不真实。远处炊烟袅袅,山的深处有人家,小路蜿蜒,道路两旁种着不高也不粗的小槐树。解嶙眯着眼看那座不高的山,喉结微动,下意识地就问天征:“这是哪?”天征头脑清醒:“罪佛乡里。”解嶙觉得自己的大脑迷茫了一瞬,眨了几下眼睛,恍惚记起自己是很喜欢这种地方的。这辈子他甚至想独善其身,到时候就找这样的一隅,简单而悠闲地生活。他向远处望了望,艰难地站起身,朝前面扬起下巴:“走。”天征看着他,没多说话,跟在解嶙身后走了。但解嶙身体本就是亏空的,又超负荷赶路,与司律斗了一场,还不要命地接了那么多抑制符,而且顶着抑制符用灵力,他的身体根本经不起这种折腾,没走几步,毫无预兆地,就倒下了。天征心中一紧,迅速接住解嶙的身体。解嶙已经昏过去了,他眉头紧皱着,眼睫一直不安地抖动着,似乎在做噩梦。天征静静地端详着解嶙的脸,嘴唇紧抿着,忽然想起解嶙这段时间对他的冷漠与猜忌,甚至还将他晾在一边,“宠幸”起了那个杀气四溢的万象。天征看着解嶙冷白的脸颊,抿紧嘴唇,目光又游到他的脖颈上,良久,低下头,惩罚性地在他的脖颈上咬了一口。神剑咬人,以示惩罚。-解嶙昏昏沉沉地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小床上,身上已经被换成了农家的粗布麻衣,料子不太好,但干净,还有些淡淡的香味。解嶙头脑昏沉,下意识地喊天征,天征正站在一旁,听见他在喊自己,微微诧异。天征走过去,与解嶙保持着距离,俯身看他:“怎么?”解嶙揉着发沉的脑袋,总觉得自己忘了许多东西,他拧着眉,问道:“我们这是在哪?”天征目光陡然犀利,他仔细打量着解嶙,忽然冷静不下来了,他嗓音有些发颤:“你不记得了?”解嶙抬头,觉得天征激动成这样有些新鲜,嘴角微勾:“我不记得什么?我们昨天不刚刚把玄卫送去流川谷吗……难道这里不是帝王台了?”天征的心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捶了一下。解嶙的记忆停留在了他们两人在帝王台的时候,那时候万象还没出现,解嶙还不知道天征也是重生的,更是没有在他们两人之间产生隔阂。天征手背到身后,板着脸,一脚把立在床边的万象踢远了。解嶙听见突然响起的叮呤咣啷的声音,好奇问道:“什么声音?”天征嘴角有了个笑的形状:“外面大娘在烧火,不小心弄掉了什么东西吧。”解嶙“哦”了一声,一点都没有怀疑。原罪之乡(二)解嶙总觉得脑袋里面钝痛,身体也疲软得不行,他迷迷糊糊觉得现在的情况不太对劲,但他若是仔细想却想不出来什么头绪,他低嘶一声,天征立即凑上来,询问:“哪里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