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被雨水打湿,形成了深深浅浅的小水坑,一不留神就容易踩坑里,裤腿悲催的沾染上一串泥点子。二人争分夺秒跑得飞快,生怕这场雨又如法炮制的再来一场。很可惜,他俩走到半路上的时候天又开始下起雨来,隐隐约约还伴随着电闪雷鸣,雨下的比刚才还大。程旬拿脸接雨,被砸的生疼。“靠!”程旬留下悲愤的呐喊,举起空书包顶到头上开始狂奔。他自然没看见陆行殊有样学样,和他一样顶着书包避雨狂冲的模样,既崩人设又好笑。二人一前一后的跑回了小卖铺,一场大雨,两只落汤鸡,甚是狼狈。外婆更是一边心疼一边数落,明明早上和他俩交待过的,今天可能下雨。可这两个孩子谁也没听进去,现在倒好,淋成这个样子,生病了可怎么办?她赶紧把人赶去了二楼,让他们把湿衣服换掉再洗个热水澡。外婆还煮了姜汤端上来,最近流感盛行,她也是很担心他们的。程旬捏着鼻子喝完了姜汤,虽然入口辛辣,好歹胃里确实暖了起来,原本的一丝头疼也得到了舒缓。开学第一天就感冒这种事真的很逊,但很不幸,程旬中招了。也怪他自己,第一时间没洗热水澡就算了,还因为不喜欢湿衣服直接就脱光了扔脏衣篓里了。等陆行殊洗完澡出来,他就已经有些受凉了。喝完姜汤之后倒是暖了胃,可惜只是短暂的舒服了一会儿。先是流鼻涕,然后整个人开始忽冷忽热的发晕,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程旬靠在书桌上打盹,侧着脸,脸颊枕着手臂,脸颊肉被挤压出些许可爱的弧度。陆行殊去客厅接了杯热水回来,见程旬恹恹的趴着就把水放在了他的书桌上,顺势用手指敲了敲他的手指。程旬有些迷迷糊糊地看了他一眼:“?”“你好像感冒了。”陆行殊垂眸看着他,又伸出手背贴了下程旬的额头,还好还没有热度,“倒是没发烧。”程旬慢慢坐直了身体,也伸手拿手背贴了贴自己的额头,有些无力的靠着椅背放松。“喝热水。”陆行殊将水杯朝程旬推了过去。程旬有些抗拒的撇了撇嘴。他这人就连冬天也只爱喝冷水,铁人胃。可是陆行殊的脸色看着比冰块还冷,让程旬莫名有些发憷。最终还是程旬服软,拿过杯子一边吹一边抿着喝。陆行殊皱眉道:“这水不烫,一口气喝下去你会舒服点。”“行行行。”程旬仰头一口饮尽,仿佛喝的不是热水而是冷酒般豪气干云。胃暖了点,但是那种不舒服的感觉还在。陆行殊皱起的眉始终没有舒展开来:“楼上有感冒药么,我去给你找找。”“一楼柜台的抽屉里有。”程旬恹恹的趴回了桌上,“别和阿婆说,她又得担心我了。”“嗯。”陆行殊答应下来,“不舒服就上床上躺着,趴桌子上睡更难受。”“知道了。”程旬揉了揉脸,蔫了吧唧的去爬楼梯。病来如山倒,踩木楼梯的时候有种踩棉花的错觉,看来自己真的头晕眼花了。陆行殊又拿着那个水杯下了楼,准备再灌点姜汤上去。外婆看了他一眼,心里就门清了。“小旬冻着了?”陆行殊点头,轻轻地嗯了声:“我给他拿点感冒药上去。”外婆从桌肚里找了药出来递给他:“姜汤……”“我去厨房盛点就好。”陆行殊接过药,又说,“外婆,等会我来看店就好。”外婆眯起眼笑了笑,摇头:“不用,你照顾小旬吧。”陆行殊缄默不言。陆行殊回卧室的时候发现程旬已经处在半梦半醒的迷糊状态了,很可惜,他必须叫醒他。他个子高挑,站在床边也能看清楚上铺的所有情况。他轻轻地拍了拍程旬的胳膊:“程旬,吃药。”程旬没好气的拍开他的手,迷迷瞪瞪地抓了抓脸颊,嘟囔道:“别吵。”陆行殊皱眉,有些无言的看着他。程旬这张脸,分明生得温柔无害,偏偏性格里有些自由的桀骜不驯,反差过多,倒显得有趣。睡着的时候没什么戾气,反倒显得单纯。而且脸颊肉看上去很软很好掐。陆行殊并没有犹豫太久,抬手就在程旬脸上用力地掐了一把。程旬蓦然惊醒,揉着脸嘴角拉扯:“靠……”待他看清捏他脸的罪魁祸首居然还冷着脸一脸严肃的站在床边看着自己,程旬又生气又无语。“陆行殊你掐我干嘛啊?”他倒是没发觉自己的嗓子都有些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