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秦胜多问,他挥袖道,“秦大人,该你了。”秦胜嘴角的笑容有一点牵强,“珠玉之前,是我献丑了。”就这么上去的话,会不会对比有点惨烈?季琛催促道,“秦大人不会连无名之辈都比不过吧?”一边说着,他忍不住给了白琦一个赞赏的眼神。秦胜忍不住嘲讽道,“那不知端王的曲艺如何?倒不如也来弹奏一曲,想必也能让人耳目一新吧。”季琛毫不谦虚,“那确实可以让人耳目一新。”正要抚琴,季琛忽然看了白琦一眼,“鸽子昨晚有点水土不服,你替我去瞧瞧。”这个时候,白琦还是不要在场的好。白琦有些惊讶,他不由看了秦胜一眼,想说些什么,只是沉默退下。一刻钟后。季琛终于满意收手了,距离上次弹曲已经有十来日,他都有点手松了。秦胜张了张嘴,感觉自己喉咙里都在冒烟,整个人似乎灵魂出窍了。“你要是弹劾我,我就请陛下下旨,让你做皇子太傅,天天教我弹琴。”季琛早已就看穿了秦胜的本质,“明天记得再来端王府。”秦胜脸色一变。“来人,送秦公子回府。”季琛叫来了仆人。丞相正在书房里等待,他忍不住想,好歹秦胜也是秦家的公子,端王好歹也是王爷,不至于把他怎么样吧?结果,他就看见了魂不守舍的秦胜慢吞吞走在院子里。“怎么样?端王待你如何?”丞相迅速问道。秦胜面无表情。等到丞相问了三遍,他才甩开脑子里的魔音,“难怪端王府的池塘里一条鱼都没有。”丞相一脸疑惑,“你说什么?”“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秦胜深吸一口气。丞相感觉自己跟不上年轻人的思路。秦胜再次道,“振聋发聩。”他现在就恨不得耳朵聋了,也好过受那样的折磨。“我瞧着你书房里有奏折,你是想弹劾端王?”丞相只觉头疼不已,“你信我,别整天想着跟我唱反调,端王确实不好惹,连我都栽了一回。”“父亲所言在理,”秦胜的眼神格外复杂,“只是,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在我出门前告诉我?!”马甲只有他是真的菜阁楼里,白琦一手抱着鸽子,一手摸着鸽毛。隔着窗户远远眺望,只见竹林里,季琛与秦胜两人对坐。白琦和鸽子也在互相聊天。“他们在聊天弹琴。”“咕。”“第三天了,他又支开了我,是不是怕我打扰他们。”“咕。”“秦胜的曲艺定是不如我,不然他昨日不会那么僵硬,可季琛选了他。”“咕咕。”“你说秦胜是不是很闲?他不是御史中丞?天天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就往端王府跑。”“咕咕咕!”鸽子愤怒扇他一翅膀,飞出来歇在了另一边。撸它的手越来越用力,它感觉自己的鸽毛都要掉了。白琦也不怒,只是没了笑容,“他是不是也好几天没有抱着你出去散步了?”鸽子歪头。白琦走近两步,看着窗外的人影,低声道,“你去他身边转一圈,扑进他怀里。再不主动点,他就要把你忘记了。”鸽子迟疑一瞬,然后张开翅膀,朝着季琛的怀里扑去。“小白?”季琛只看见一团白影冲了过来,顿时有些惊喜,顾不得一边的秦胜,“你是不是想我了?”“是想你了。”近似的对话。给出回答的,依旧是人,不是鸽子。季琛不由望去。自从来了端王府之后,白琦以季琛友人的身份入住,身上渐渐脱离了过去教坊司的影子。季琛没有见过多少世家的公子,但白琦确实是他所见过的人里,唯一能让他感到惊艳的存在。大抵青衣翠竹、铮铮傲骨,总是能更加打动他。白琦缓缓走了过来,眉宇中有几分恰到好处的歉疚,“它不懂事,非要闯过来,我叫它不要打搅你它也不听。”季琛亲自倒了一杯茶递给他,“辛苦你了。”鸽子歪头,挣扎着要从季琛怀里飞出来,又被季琛一把按住,“咕??”欺负鸽子不会说人话?秦胜暗暗松了一口气,小心摸了鸽子一把,“下次大家可以一起来聚聚,人多更加热闹。”白琦不咸不淡道,不怎么热情,“这不是怕打扰了秦公子和王爷交流曲艺。”秦胜脸色一僵。他一点都不想和季琛交流曲艺。白琦还不肯放过他,转头问季琛,“说起来,我还不知秦大人曲艺如何,王爷认为,我和秦大人谁的曲艺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