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储洋这才抬头看了眼自己的儿子:“你还知道回家。”
怀储洋退休前是学校教导主任,在学校训人,回家也训人,怀年从小就被他训惯了,他没搭话,反正脸皮厚。
周简坐在怀年边上,凑过去低声问他:“身体没事吧?”
“嗯。”怀年问,“柏知言跑了?”
周简痞笑:“估计整个新年都不敢来我家了。”
怀年啧了声:“我当年到底是怎么看上他的?”
“鬼知道。”
“言言年纪小,有时候是幼稚了点,小简成熟懂事啊。”徐雅兰热情给周简夹菜,“你们俩现在一起在海州工作,又是邻居……”
“妈,打住了啊,再说下去就尴尬了。”怀年打断她的话,“我和周简是亲兄弟,而且我现在有喜欢的人。”
长辈们都吃了一惊。
怀年抢先道:“不要多问,有眉目了我会说的。”
徐雅兰还是没忍住问了句:“那人脾气怎么样?会跟你吵架吗?”
脾气嘛,有点别扭,有时候还有些执拗。
明明第一次就那么自然叫他“年年”了,后来又死活不肯再叫。
妈的,嘴硬。
怀年想到此嗤的笑出声来:“反正对我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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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怀年就梦到覃舒妄叫他“年年”。
“年年……”覃舒妄朝他张开双臂。
怀年冲过去就跳到了覃舒妄身上,他抱着他吻,从玄关一直吻到卧室。一阵天旋地转,怀年被丢到了床上,他睁眼便见覃舒妄的人影压下来,怀年抱住他的脖子吻过去,越过覃舒妄的肩膀,他看见了墙上那张熟悉的787横切面图。
这是……他以前和柏知言在北城租的那套房子?
“年年,发什么呆?”覃舒妄将他的碎发从眼前拂开,轻抚着他的脸笑,“专心点……”
覃舒妄俯下身来,这张令怀年梦回牵绕的脸忽地就变成了柏知言!
“啊——”
怀年猛地从床上惊醒,他按着胸口喘息不止,他是疯了吗?
居然把覃舒妄带入了他和柏知言的过去里!
还给柏知言……换了张脸?!
卧室的灯开了,视线渐渐聚焦,怀年想起来,他回杭城家里来过年。
他的心跳异常地快,刚才的梦境真实得令怀年抑制不住地心悸。
他恍惚又想起当年手术后,曾有很长一段日子,他似乎一直穿梭在现实和幻觉中,总觉得周围的一切人和事都是虚晃不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