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来了,你就是房东!”苏雨眠赶紧抢白,抱紧猫兄眼神戒备,“我不搬走,我有合同。”“想起来就好。”易聊露出大魔王式的笑容。这笑容俊俏得让苏雨眠差点自闭。她紧张地吞咽口水,缩到沙发角落里,把准备了一整天的台词念叨了出来:“我昨天晚上喝多了!就有点神志不清,大家都是成年人,你懂的”“我懂什么?”“你情我愿,好聚好散。”苏雨眠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这么渣男的话语竟然会从她的嘴巴里说出来。偏偏易聊还“很不经意”地流露出了无辜的神情,质问她:“谁说是你情我愿的?”这把苏雨眠问得彻底没话说。易聊见她又把头埋了下去作逃避状,忽然凑了过来,声音沙哑,透露出一丝丝委屈:“苏雨眠,你还真是玩完了就跑。”苏雨眠挪了下屁股,坐得远了点,转移话题道:“忘记告诉你了,今天你爷爷来了。”易聊怔了下,问:“你碰到他了?”“对,老爷子很健谈嘛,东拉西扯聊了好久。”“他是不是查你户口了?”“查什么?查户口?”苏雨眠纳闷道,“你爷爷到底是书法家还是人民警察?”易聊揉了揉额角,有些头疼:“他把你当孙媳妇儿,所以对你产生尤为浓厚的兴趣。”苏雨眠惊了。“如果没猜错,他还让你去家里吃饭。”“没错没错!”易聊好笑地拍拍她肩膀:“加油吧,‘孙媳妇儿’。”苏雨眠踢了他一脚:“都怪你!你为啥不告诉他们,你把一楼租出去了?”易聊神色淡定:“嗯,我忘记了。”苏雨眠:在苏雨眠纠结懊恼的时候,易聊想起来有件事要告诉她:“今天我遇到一个大学同学,我跟他说,到目前为止,我只有两件事是长期坚持下来的,一件就是写字。”苏雨眠胡乱撸猫的爪子停了下来,有些好奇:“那另一件呢?”易聊笑了一声说:“不告诉你。”苏雨眠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那我也告诉你一件事吧。”“嗯?”“你爷爷今天讲了很多你的事。”苏雨眠难得地露出邪恶的笑容,“比如,你小时候尿床,尿到你堂弟易燃的被子上去了;上小学时,你一被老师批评就哭鼻子,还有经常坐公交车坐过站”易聊:这一天,易家维持了二十五年的爷孙关系突然变得岌岌可危。金颜第二次来找易聊,也是出其不意的。他带了一幅字来,想让易聊帮他看看。字是最近写的,可以看出来,金颜在上面下了很多工夫,但缺点也暴露得很明显:字写得有些用力过猛,操之过急,总体看来,技巧有余,却少了些灵气。相比大学时金颜写的字,这张总体来说呈现出了明显退步的痕迹。但易聊没有点破。他和金颜毕竟是同辈份的同学,没有资格站在制高点去评判对方。金颜本来对这张字很满意,但看到易聊许久没有说话,顿时生出了极其失望的情绪,懊恼地说:“我就知道老同学,你但说无妨,其实我已经被这门技艺淘汰了吧?”“还没有。”易聊从好的方面来说,“笔走龙蛇,茂密丰满,这是你的长处。”金颜舔了舔嘴唇,谨慎地问:“那我还有希望继续写字吗?”他这个问题让易聊很是不解:“你在爷爷门下学习过,爷爷以前常说一句话,写字是没有门槛的,笔不会抛弃任何人,只有人抛弃笔。”顿了一下,他委婉地点出来,“金颜,你总是强调书法的门槛,有没有想过,其实是你自己给自己设置的门槛?”金颜愣了一下,羞赧地拍着腿道:“你说得对,是我故步自封了。”他看似明白了,眼神里却透露出更多的焦虑。易聊无声地叹了一口气。金颜有些紧张地搓手,小心翼翼地问:“易聊,你的门道多,你看能不能帮我引荐一下,上个展之类的只要角落里的一小块位置就可以!”原来如此,这才是他此番前来的目的。易聊的目光又落到这幅笔墨上,沉默了片刻,说:“这幅字你先放我这儿,我去帮你问问看。”金颜忙不迭地点头:“感激不尽!事成了,请你吃饭啊,老同学。”送走了金颜以后,易聊有些头疼。以目前金颜的水准,要上现在的专业书法展都有些困难。他本应该拒绝,可看在同学一场的分上,他愿意尽力而为,但不知道为什么,金颜目前的状态让他很不安。愣了片刻,易聊穿上衣服准备去找苏雨眠散心。苏雨眠已经把纪录片部分的工作完成上交,纪录片进入到后期制作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