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落下,谁不无语。
“正所谓时也,势也,命也。父皇,说话算数,说话要算数。”刘挽高兴啊,谁能想到她会得此意外之喜。简直是天助我也。
刘彻能怎么说,随手掏出的一个假铜钱,他都准备扔到霍去病跟前,明摆着要丢给霍去病了,偏假铜钱飞到刘挽的跟前,有些事,诚如刘挽所言,时也,势也,命也。
“算数,算数。”刘彻内心再如何挣扎,也无法不承认一件事,刘挽想成的事,少有不成。都到这个地步了,再不答应,他这个父亲的威严何在。
霍去病何尝不无奈,一回因舍不得伤刘挽让他憋屈输了,他都没有后面这一回这般让他难受。所谓时也,势也,命也,他才不信。
偏偏霍去病连输两回,不管有多少理由,霍去病不得不认了,他输了!
“你身上带了多少保命的装备?”连磁石都带上的刘挽,霍去病有心想翻刘挽的装备看上一看,刘挽气呼呼的道:“才不告诉你。言而无信,我生你的气呢。父皇,我走了。据儿。”
刘挽同刘彻作一揖,立刻要离开,不忘带上看得刘挽和霍去病打斗一场,争论一场大胜而归呆滞的刘据。
刘据第一回看到刘挽和霍去病过招,一枪一剑,端是潇洒飘逸,他从来不知道有人可以把剑和枪舞得如此赏心悦目,又极凌利的直逼人的要害。观周围将军们的反应可知,两人的剑法、枪法,都让他们耳目一新。
更让刘据想不到的是,刘挽为达到目的,据理力争,竟为的不过是在旁人看来,上战场这般凶险的事。他们想不明白刘挽一个公主为何非要上战场不可。刘据同样不懂。
“去哪儿?”刘彻把刘挽叫过来,哪里想一会儿的功夫刘挽又跑了。
“我给父皇备了礼,去瞧瞧礼都准备好没有。孩儿如愿以偿,心情甚好。”刘挽并不掩饰内心的欢喜,拉着刘据高兴的走了。
一听有礼物,刘彻怎么可能再拦着刘挽,挥挥手让刘挽自去。
刘据作为一个从始至终只看不说话的人,方才没敢当着众人的面问刘挽的问题,没了旁人在,刘据问了:“二姐为何要上战场?”
“因为军权是一个国家的根本,如今的大汉最大的问题是匈奴,父皇为了激励天下人奋战匈奴,昭告天下,凡出击匈奴者,不问出身,不管来历,皆以论功行赏。大汉朝因此诞生多少侯爵,我们的舅舅,去病表哥,他们都是靠军功赢得天下人的尊重。我需要军功,不仅是我需要,很多人都需要。既然要,必须得正面去争。据儿,我还是那句话,欲取之必先予之。我们要达到一个目的,要去争取,须准备好需要我们付出怎么样的代价才能得偿所愿。代价是必须的。”刘挽确实需要军功,她没有告诉刘据的是,天下的女子同样也需要军功,唯有得到军功,将来女子才能向世人昭示,安国定天下,驱外敌,她们亦巾帼不让须眉。
刘据望向刘挽道:“战场凶险?”
“立足于世,你我所身处的位置,哪一个不凶险?再凶险又如何?你我都没有后退的余地。所以,别回头看,我们往前。”刘挽握住刘据的手,一字一句的告诫刘据。
刘据握紧了拳头,虽然有些害怕,可是看着刘挽坚定的目光,自有一往无前,无畏无惧的坦荡,刘据很是喜欢这样的刘挽。喜欢,他要成为一个像刘挽一样的人。
除夕之夜,刘彻召百官携家眷入宫共享盛世,这一回,太液池建成,也算是让人入宫欣赏太液池不同于未央宫的风景。
照例男女分开,不过相隔不远,相互都能看得见。
大汉对所谓的男女规矩并不算太看重,原先无非是地方不够大,没有一个适合用来设宴的地方,便只能分设两地,太液池建成,正是刘彻用来专门设宴的地方。
刘彻同卫子夫,大汉帝后,夫妻二人分于两处,各负责各的。朝臣是刘彻的,女眷是卫子夫的,刘挽姗姗来迟,正好碰上馆陶大长公主领着她的小男宠董偃行来,两人碰上,好些人都注意到,心里其实何尝不在想,她们碰上,不会有别的事。
“你这一回宫,感觉长安都热闹了。”一见面,刘挽朝馆陶大长公主福身见礼,馆陶大长公主上去将她扶起,含笑打招呼。
“卫陈两家,如今不提旧事了吗?”哪怕听不见馆陶大长公主和刘挽说了什么,有人总想起卫陈两家的恩恩怨怨,冷宫里有一个废后在呢,怎么馆陶大长公主和刘挽碰面反而没有一丁点有旧怨的样子,看起来关系很是不错。
“这些年泰永长公主和馆陶大长公主关系很是不错。所谓的恩怨,如何抵得上利益。泰永长公主也是十分了不起。”有不清楚内情的人,也有知晓其中原由的人。说来说去,利益最重。谁都逃不得。
不知道的人想问个清楚,刘挽同馆陶大长公主缓缓行来,在卫子夫面前时,没等馆陶大长公主行礼,卫子夫先一步道:“大长公主辛苦,不必多礼。”
不管从前的卫陈两家是如何斗得你死我活,值于此时,卫子夫对馆陶大长公主都是礼遇有加,从来不曾仗着皇后的身份对馆陶大长公主施压。
馆陶大长公主也没有打算和卫子夫行礼,她今日进宫冲的是刘挽,刘挽给馆陶大长公主传了话,言明今夜会有几分大礼相赠于刘彻,或许馆陶大长公主想要亲眼见证一番。
馆陶大长公主跟刘挽合作这些年,知刘挽并非那无的放矢的人,她既有请,馆陶大长公主岂能不来一趟。
“姑祖母请。”为免卫子夫和馆陶大长公主都不舒服,招待馆陶大长公主的事非刘挽莫属,馆陶大长公主落坐于平阳长公主之上。平阳长公主,南宫长公主,隆虑长公主,都待馆陶大长公主客客气气,但刘挽察觉其中的细微之处,当是平阳长公主和馆陶大长公主的气氛,两人对视一眼,纵然各自看似都挺客气,实则眼中争斗不休。
把馆陶大长公主送到,董偃往隔壁的男宴去。
刘挽刚要和馆陶大长公主说话,这时候外面传来一阵惊叹的声音,“冠军侯,是冠军侯。冠军侯怀里抱了一只什么?好像是火红的狐狸。”
惊叹的声音越来越近,一个个声音都透着兴奋,能够感受到她们的欢喜。
“皇后,陛下让泰永去一趟。”刘挽总不可能完全听不到声音,抬头一看,气宇不凡,玉树临风的霍去病站在一众女眷前,落落大方的道明来意。
“表哥,你怀里抱的是火狐狸吗?真好看,金黄色的火狐狸,毛色光艳,我还是第一回见到这样好看的狐狸,能不能给我看看?”比起霍去病,必须是霍去病怀里那毛团狐狸更吸引人,尤其是浑身上下散发着一阵阵金光的火狐狸,太美,太好看了。刘嘉迫不待待的起身朝霍去病伸手讨要。
霍去病想都不想的拒绝道:“不成。”
刘嘉坐在卫长公主之下,听到拒绝不满的嘟囔,“哼,小气。”
霍去病视若不见,一眼扫过刘嘉,本来气鼓鼓的刘嘉被他目光一扫而过,瞬间老实了。不会有人觉得霍去病很好相处吧?才不呢。霍去病眼高于顶,哪怕是表妹,也并不代表都能入霍去病的眼,叫霍去病认可。
“嘉儿想看看都不成?那你这火狐狸抱来是要给谁?”卫子夫反倒习惯了,霍去病从小到大亲近的人并不多,对别人难得有好脸色,独独一个刘挽,她要什么霍去病给什么。
只是,卫子夫想到霍去病那句匈奴不灭,何以家为,很是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