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良深泽抽搐了一下嘴角道:“我们不是给你包扎了吗?”
安逸看着奴良深泽道:“但是——好疼。”
奴良深泽:“……”你还可以再无赖一点!
“你被谁打的?”奴良深羽开口打断自家父亲和安逸的大眼瞪小眼。
安逸:“被一个光头用酒瓶子砸的。”
奴良深羽拉开门,招呼站在门口的光头进来。
“他的脑袋是你砸的?”奴良深羽问道。
“是……”光头不安地回道,随后又想起什么,拔高声音说道,“是他先闯的门,也是他先动的手!”
奴良深泽顿时双眼一亮,用衣服长辈教育晚辈的口吻对安逸说道:“你先动手那就是你的不对了。”
安逸:“你们那么多人,一口咬定是我先动的手,你让我还能说什么?”
奴良深泽眯起双眼:“你也没有证据证明是我的人先动的手,不是吗?”
奴良深羽沉思了一会,将目光转向光头,来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话,“阿光,你喝酒了?”
“啊?哦,喝了。”光头老老实实地说实话。
奴良深羽点头,道:“我知道了,虽然先动手挑衅打人是不对的,但是你喝醉了嘛!难免会做出偏激的事。”
“啊?”光头茫然地张着嘴——怎么在少主眼里变成是他的错了?他明明只是被喊去帮忙的,去的时候那叫安逸的家伙已经和他的兄弟们打得热火朝天了,他真的只是顺手拿酒瓶子帮把手而已,虽然安逸被他砸了满脑袋的血……呃,这样想来貌似是他不好……光头脑袋开始混乱了。
奴良深泽愤愤地瞪了一眼自家儿子——有你那么胳膊肘往外拐的吗?
在此之后,奴良深泽也不再刁难安逸,应承解决武田森一伙,救回高桥凉介的要求。
安逸和高桥启介在奴良深羽的邀请下,在奴良组吃了晚饭才离开奴良组的老宅子。这个时候已经过了晚上9点,老宅区的巷子没有路灯,走在安逸后面的高桥启介只能看到安逸的大致轮廓和缠在脑袋上那道白色的绷带。
看着安逸脑袋上那抹在发梢下若隐若现的白色绷带,高桥启介还能感觉到安逸被那酒瓶子砸中瞬间后怕的惊悸。那个时候若是酒瓶子集中了安逸的后脑勺会怎样?安逸被砸中了脑袋时如果奴良组的人不停手会怎样?后来出来的不是黑老三又会怎样?任何一个假设都带着无法否认的危险,这次奴良组之行,安逸是将自己彻底地将自己放在了危险之中。
在踏进这个危险之前,他究竟有没有把握全身而退?高桥启介忍不住开口问道:“喂!安逸,你是有把握奴良组会帮忙才找上门去的吗?”
“怎么可能?我开始又不知道凉介和那个奴良深羽是同班同学兼好友,所以我堵住是全部压在黑老三和奴良组的行事作风上,成功和失败一半一半。”
“这样你还敢带我一起去,你……”高桥启介顿住话音,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指责安逸将他带进危险么?这不需要,如果失败他会率先帮自己逃脱的吧。之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带着他,大概是为了在最后,借由他拿出高桥家的背景,来进行谈判的吧。虽然安逸没有说,但到了现在他也已经能猜得到了。
“带着你是为了失败的时候使用金蝉脱壳之计,唔,你就是小爷的那个蝉壳。”
高桥启介没理会安逸的胡说八道,而是看着安逸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安逸平时虽然一副不正经的模样,但却是一个极其护短的人,就像三年前他为自己做的。但是这次安逸做的却是超过了底线,安逸是很看重他大哥,但在还有更安全的方法救他大哥时,他却急躁地选择了快速但危险的方法。是什么促使安逸这样急躁不安?是什么让安逸做出有可能让自己也陷入危险的不理智的行为?高桥启介的直觉指向了一个明确而不可思议的答案——安逸对大哥的感情超过了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感情的界限。
高桥启介在巷子口停下了脚步。虽然这个问题不合适这个时间问,也不适合由他来问,但是他忍不住想要帮他大哥确认,确认他大哥那么多年来的付出究竟是否已经换来了他想要的?也是为了他心底那压抑了三年的,对他大哥的愧疚。
“安逸……”
“嗯?干嘛?”安逸在小巷与公路的交叉处站定,扭头看向高桥启介。
“你……你对我大哥是不是……”
骤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高桥启介想说的话,高桥启介看着安逸依旧看着他,那个问题突然没办法重复了。高桥启介长长地吐了口气,打消了询问的打算,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正想接听,却在看清来电人显示时,身形顿时僵住了。
安逸见高桥启介拿着手机,手机的铃声不断地响着,却迟迟不见他接电话,便走到他身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看到那名字安逸顿时明白了,打电话的人是高桥启介父亲——高桥龙介,而高桥启介因为三年前的事和家里闹翻,听高桥凉介说,高桥启介之后再也没和他父亲联系过,也没有回过家。
见高桥启介既没有接电话的打算,也没有挂断的打算,只是呆呆地看着显示屏。安逸不耐地咂了咂嘴,劈手夺过高桥启介手中响个不停的手机,按下接听键。
“叔叔好。”
电话那端愣了一下,才迟疑地开口问道:“你是……安逸?”
安逸:“嗯,是我。”
高桥龙介:“启介呢?让他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