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琅看到临淄王站在门边好一会儿,抬手捂住眼睛,摇了摇头,复又放下手,迟疑地喃喃:“惊鸿……?”
邬琅皱眉,说:“王爷,要找惊鸿公子,出门左拐。”
“孤醉了,便有点头昏眼花。乌郎莫气,你也知惊鸿最喜穿红衣,这才认错。”
“王爷过虑了,琅岂敢置气。王爷想来醉得不轻,快过来歇息吧。”
临淄王脸上旋即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说:“不急,长夜漫漫,我们时间还多着呢。先把这合欢酒喝了才是。”语罢,脚步略带踉跄地走到圆桌前,端起桌上酒壶,倒了两杯酒。
合欢酒……邬琅弯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临淄王慢慢走过来,邬琅蓄势待发。
这时,立在门边的火盏上明火一摇,一急切男声在门外响起:“王爷,不好了,惊鸿公子出事儿了……”
昏黄烛火映照出临淄王一个转瞬即逝的慌张神色,邬琅看得真切。临淄王放下手中酒杯,招了那喊话的侍从进门,那侍从进来后踮起脚尖向他耳语一番。语毕,临淄王眉头已然拧成麻花。那侍从也惶恐不安地快速退了出去。
临淄王视线在他和门边失神逡巡,内心恐怕挣扎个厉害。邬琅也装作懂事,劝临淄王说:“王爷,这人如此着急,想必惊鸿公子是出了大事,您若是想去还是去吧,我可以等您。”
“乌郎,孤……”临淄王一咬牙:“你且在这等着,孤去去就回来。”
临淄王急吼吼甩门出去,邬琅过了数秒才回神,冷哼一声,暗道白让这肾亏王爷捡了一条命。
临淄王前脚刚走,后脚,琅嬛君晋位大礼当夜,王爷却因为柳惊鸿一个传唤就将琅嬛君一人丢在婚房里匆匆离去的消息便暗自传遍了整个内府主子们耳朵。便是燕琅跳井自杀,也不及今夜这事来的羞辱。不知多少人嚼着这事,笑破了肚皮。
邬琅幽幽闭眼,将手上那些布条团塞进枕头。
现下他唯一的感觉就是,饿!
想着临淄王去了那碧莲苑,今天晚上估计是回不来了。邬琅也不想再守这劳什子规矩,喊了几声明月。片刻后,明月没进来,倒进来一个年轻侍卫。低垂着头,单膝跪地于门前,问:“府君主子有何吩咐?”声音清透,不热情也不冷淡,半点没有逾越。
邬琅也没计较这是谁,便说:“给我弄点吃的进来。”他说完就瞧见那小侍卫讶然地抬起头,露出一张精巧的脸蛋来。
“怎么,没听到本君的话?”
“啊,是,属下这就去办。”
邬琅挑眉,这侍卫看着挺灵光,怎么傻愣愣的。长得倒是不错,居然没被临淄王收编进后宫?怪事。
很快,漂亮侍卫便端着两托盘饭菜回来,六菜一汤,挺豪华。邬琅提了筷子便吃。那速度,把立于一旁的漂亮侍卫震得一愣一愣。
好半会儿,邬琅吃了有半饱,适才扭头看那侍卫,“坐下一起吃吧。”
那人瞬间又跪下:“属下惶恐,怎敢与府君主子同席。”
邬琅:“不用动不动下跪,我不喜欢。”
“是。”漂亮侍卫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