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尹,不得無禮。”陳惇不輕不重地阻止,眼風掃過李智,似笑非笑。
林罡對待外人時從來一副沉默寡言的面癱臉,根本沒想著開口解釋。李智無奈地搖搖頭,笑對陳惇,“不過是一場誤會,大傢都是修仙子弟,何苦為瞭小事傷瞭師門情誼。”
陳惇不依不饒,挑眉道,“可是有些門派的人不在乎這點子情誼呢。”
李智道:“既然大傢都在這裡,有什麼事是說不開的?今晚我們龍居山宴請各位,有什麼誤會在飯桌上好好聊聊。知道大傢都是修仙者,不乏辟谷多年之人,今晚的晚宴特意準備瞭百年一壇的靈泉酒。”
李智停瞭停,見玄武山那派的幾個少年人好奇地看向他,目光灼灼,他便微微一笑繼續道,“靈泉酒産自我山千年靈泉,該處靈泉積年累月吸收天地精華,飲用後可以增強體質,幫助修仙者提升修為,若有機緣者甚至可以突破瓶頸。”
他環顧四周,見衆人的註意力都被他話中的靈泉酒吸引,稍稍松瞭口氣,“這靈泉酒珍貴異常,每個人的分例都是確定的,不可多喝。怎麼樣?宴會馬上開始,大傢先回去凝神靜心吧,若是因為暴躁情緒影響瞭靈泉酒的吸收效力,耽誤精進修為,那可就得不償失瞭。”
聞得此言,玄武山的人都眼巴巴地望著陳惇,陳惇其實沒有表面上那麼粗狂放蕩,眼見此刻強行闖入清心居已是不行,便也不再強求,動靜鬧得如此之大,那個最是照顧師弟的弈申都沒有出現,看來真的不在此處。
如此一想,陳惇也不想多呆,他揮揮衣袖,“回。”
玄武山衆人離開後,李智拍瞭拍林罡的肩膀,“半刻鐘後請虎踞山一行來主峰參與今晚晚宴。”
林罡皺眉問道,“我派掌門還沒來嗎?”
李智搖瞭搖頭,疑惑道,“怎麼,你們沒來你不知道?難道你們聯系不到你們掌門瞭嗎?”
林罡默瞭默,既不願意說真話讓李智知道掌門行蹤,也不願意說假話騙人,隻好沉默以對。
李智剛有些後悔自己多言,道出別傢隱秘,卻見眼前的青年沒有理會自己的意思,也不再多說,拱手一禮算是道別。
李智正要懸劍而行,隻見一隻翠綠色短尾靈鳥飛速而來——
林罡瞳孔猛地一縮。
“今日五大派的人都聚齊瞭,晚宴即將開始,外面都是人聲,我們門派難得如此熱鬧,你怎麼還窩在房間裡,連門都不出?”
剛從外面回來的趙毅順手拿起茶幾上的茶壺,哐哐給自己倒水。
十方地牢不見秦卿身影,也不知她是被處理瞭還是如何,趙亦奇心情不好也就沒回答趙毅的問題,而是問道,“你今日找到李清師兄瞭嗎?他最近都去哪裡瞭?”
趙毅抹去額上的汗珠,咧咧嘴,“他還能去哪,日複一日去那‘禁地’修煉。”
趙亦奇皺眉,“他為何總是去‘禁地’修煉?‘禁地’除瞭那些詭異的傳說外,難道有能讓人一日千裡的修仙福地?”
“應該不是,若真有這福地,掌門就算舍不得給我們這些普通子弟使用,那些長老之子怎麼也會有一席之地,不可能讓李清獨占。”趙毅臉色有點難看,感覺事情越來越棘手,“我今天一大早去堵李清,正巧在禁地邊緣地帶碰見他,若是他速度再快點,我就攔不著他瞭,畢竟禁地的結界我可破不瞭,也沒有個好爹讓我進去。”
他說著,一杯茶一杯茶地喝起來,他忙碌瞭一天,滴水未進,現在口渴得緊,“李清看起來狀態很差,與幾月前判若兩人,他臉色蒼白,雙眼無神,但是他身上的磅礴靈氣卻渾厚正統,太奇怪瞭。”
趙亦奇點點頭,“像是在燃燒生命力來提升修為,可靈氣又不見邪異,真是怪哉。”
趙毅忽然壓低瞭聲音,靠近趙亦奇道,“還記得那晚的紅眼黑鴉嗎?”
趙亦奇瞬間面如冰封,眸色一寸寸暗下來,“怎麼可能忘記,一輩子都不會忘!”
“我也是!那種扁毛畜牲,我恨不得生吃其肉,它就算燒成灰我也能一眼認出它。今天,我在李清的肩膀上又看見瞭那隻扁毛畜牲!!”
三年前的血夜,恍如尖銳寒刀,狠狠刺進趙亦奇的胸口,尚未愈合的傷口又被撕裂成血淋淋碎片。
他驀地站起身,眸赤如血,充滿恨意,“果然果然!”
他話沒說完,但趙毅知其未盡之言,他握住趙亦奇冰冷的手,安撫道,“師弟,師弟!我們可以的,我們能做到的。”
趙亦奇深吸一口氣,壓住翻滾的情緒,他眨眨眼,忍去淚意,“目前看來——”
話音未落,大門處傳來啪啪的敲門聲,“趙毅在嗎?我們是虎踞山子弟,有急事相問。”
趙毅與趙亦奇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出驚訝之色。趙毅試探過一次虎踞山,發現對方謙虛低調,親善友好,雖有一點可疑之處但不會影響二個趙的計劃,所以後來並沒有繼續接觸虎踞山衆人,如今他們卻貿貿然找上門來,且語氣不善,也不知是何緣故。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趙毅露出警惕的神色,慢慢走瞭出去。趙亦奇不放心師兄,也跟在後面。
大門打開,領頭的是弈申,他面帶焦灼,直接問道,“你上次送來的百靈果可有問題?”
趙毅一愣,完全摸不著頭腦,“這雖然是我們龍居山自産的靈果,但數量有限,每顆果子都登記在冊,領取發放也都有記錄,應當是沒問題的,出什麼事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