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牧念河终于受不了了,她怎么都想不到,同为女人的母亲竟然也和父亲一样的想法。
“你喊什么!”牧回白冷哼,“你从小就不听话,小时候让你和季家的小子拉近关系你不愿意,培养你做名媛社交你也不愿意,现在干了这么个工作,遭人白眼不说,还晦气的很。眼下婚都订了,婚礼的消息也都放出去了,你说不结就不结,你让别人怎么看牧家,怎么看我们?到时候所有人都会笑话你,说你是被奇家嫌弃了才取消婚礼的。任你有十张嘴你都说不清!”
“清者自清,我什么都没做错,我怕什么!”
“好了!”易岫听的心里直突突,难受的扶额,却也责备的看向她,“小念,你懂事一点好吗?你们阿雩的婚事半年前就说定了,现在取消,咱们家一定会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甚至会念叨到你祖父祖母身上,说是他们没教好你。你愿意吗?”
“我。”祖父祖母是她的软肋,牧念河张口欲辩,却突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忽的,睡衣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下。
信息来自一个陌生号码,消息内容很简单,只有两个字:「进来。」
她不知道季严凛是怎么有自己的电话的,但他一定都听到了。
不知怎的,季严凛的两个字莫名给了她一方喘息空间,她不再做多想,揣好手机就回了卧室,走之前甩给他们几个字:“我绝不会和奇雩结婚,你们请便。”
关上卧室门,也隔绝了牧回白歇斯底里的骂声,她背靠着门板平复气息。
心中只觉得奇雩恶心。
是否精神出轨,外人的确看不出来,但他作为当事人应该最清楚。现在的他还有什么脸面在她父母面前忏悔认错,说他只是有个应酬的红颜知己?难道他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一点点越轨的吗?
他分明什么都明白,却依然要借她父母的手给她施压,试图拿捏她。
三年的感情,她竟然到今天才看明白他的不堪。
卧室狭小逼仄,床上卷了一床凌乱的被子,季严凛靠在书架旁,正对着卧室门口。
他就这么看着她掉眼泪,一颗又一颗的往木地板上砸,看她气到浑身颤抖,在他面前失态、失控。
良久,他闭了闭眼,终于忍不下去了。
“牧念河。”他抬步过去,站定在她面前,“抬头。”
季严凛身量宽长,几乎遮住她卧室顶灯的灯光一隅,将她彻底包裹在影子中。
她吸了吸鼻子,用力抹了一把泪,还强撑着,“我没事,他们一会儿就走了,今天真的很对不起,是我心思放偏了,请你原谅我。”
“我不想再听你说对不起了。”季严凛所谓非所答,将她的擦泪的手拉下来,用手背拭去残留的泪痕,有些自嘲的轻笑:“至于么,就这么喜欢他?”
他有一万种卑劣的想法,在看见她决堤的眼泪后统统粉碎,顷刻化作不甘。
一个人渣,也至于让你这么难受?
“你说什么?”牧念河哭的脑袋昏沉,视线都不再对焦,费力理解他话里的意思。
季严凛沉了脸,就这么拉着她的手腕,一声不吭。
牧念河逐渐意识到他眸中越来越危险的信号,她张了张嘴,心中五味杂陈。
“对不起。”良久,她还是说了这句话。
“你想不想利用到底。”耳边响起一道声音,似妥协,似放纵。
季严凛说完的下一刻,也不等她回复,手指托起她的下巴,倾身下来。
如果味道有实体,只怕她已经被冷檀木香丝丝缕缕的收绞。
脑袋中“轰”的一下炸开,牧念河倏的睁大眼睛头向后仰,却因门板禁锢发出“咚”的一声。
托着她下巴的手指微凉,禁锢着她不叫她乱动。
客厅的易岫听见声音,担忧的站起身询问:“小念,你没事吧?”
牧回白冷声:“能有什么事,别管她。”
牧念河已经无心顾及父母的对话,双唇相接的那一瞬,带着陌生的温热湿润的触痛感,她没有感觉到情欲私心,更像是一场久别重逢的豪赌与对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