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陈庭宴原本想挖的是核心技术团队里的胡志鹏,奈何胡博士一身风骨,绝不作背信弃义的人,这才退而求其次。
方桓气结:“这个邹鸣,看着挺像回事儿,没想到这么没远见。”
季严凛倒不生气,八面不动的押了口茶,淡然:“由他去。”
牧念河知道这件事后还问季严凛,要不换到港区的公立医院去,或者直接回京北。
季严凛在她面前倒是不装了,轻佻道:“住着呗,他挖了我一个研究员,还不叫我白吃白喝了?”
牧念河搞不懂他心里想什么,还是方桓给她解释,“现在搬走,港媒只会调侃的更难听,不如以一变应万变。”
好吧。
也不知是真的还是装的,季严凛的生活习惯却照旧,该养病就养病,该工作就工作,与往日没有不同。
只有一点,那就是数次驳回她想回京北的要求,必须要她留在自己身边,牧念河无奈,只能独自生闷气。
一日晚上,牧念河洗漱好上床。最近他们换了新的洗护,迷雾雪松,很清冽的味道,符合他俩身上的气质。
丝绸被子掀起,灌进一点冷风,她刚挨着床垫就被人拢了过去。
季严凛还不能翻身,但用一条手臂便将她拉近怀里,鼻息落在肩颈,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似有若无的撩拨着。
月色莹白柔软,他手绕到前方,压着声音:“生气了?”
牧念河闭着眼,因他的动作睫毛微颤,冷冷回应:“生气有用吗?”
身后人笑:“倒也是没用,只惹我心疼罢了,反正你出不去这门儿。”
力道加重,牧念河不自在的轻吟,雪白的脖颈顷刻罩上了一层朦朦胧胧的红晕。
“你这样强迫我,就不怕我真生你的气?”她蹙眉咬唇,不敢叫声音泄漏出来。
季严凛说的出就做得到,自陈庭宴趁他生病之危撬他员工,还敢觊觎他老婆,门口就多了无数保镖,乌泱泱的一片。前儿陈庭宴来看过一回,发现自己家的医院进都进不来,不禁气笑,却也什么都没做,罢手走了。
他霸占着陈家私人医院整个二层,别说是她,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你要是真生气,我自然放下一切身段儿来哄,给你跪下磕头也行。但是心肝儿,这几天你先别走,再陪陪我。”
他话说的浑不吝,手上的力道一下也没减弱,含笑逗弄,可牧念河背对着他,却看不见他仰面望着天花板的那双眸子,那里面裹着不易察觉的半分焦慌。
“谁稀罕你的跪,那又能值多少钱,抵得上我在客户面前的信誉吗?”牧念河不依,挣扎着转过身,眸色也认真起来,“我不管,我指定要走。”
她微红的脸转向他,眸子里还掺着些水色,据理力争:“季严凛,你有你的工作,我也有我的。你需要见你的员工沟通事宜,我也需要见我的员工。你不能强迫我做我不喜欢的事情。”
“和我呆在一起是你不喜欢的事?”季严凛眸子落下来,抬手捏住她的下巴,脸沉了几分。
“你不要挑字眼。”
“那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不稀罕我了?”
两相交锋,情绪上头时谁都不遑多让,各自带着锋利的武器。
季严凛出得是软刀子,还刀刃向内,刀刀扎在自己身上。
牧念河出得是狠刀子,一句话都不留情,咬了咬牙:“你若总是妄顾我的想法,强迫我,我总有不稀罕你的时候。”
这话说的过于利落了,打断骨头连筋都不连着的那种。
季严凛一瞬失神,看着她执拗的神情,忽然就想到了自己的英国读书时校园里偶尔掀起的“girlshelpgirls”运动。
她们有些口号,他没仔细听,大致意思是“她属于她自己”、“事业大过爱情”等等。
牧念河甚少在他面前表露这些,也没提过男人女人谁是谁非的问题,像是根本不屑和男人争辩这些事儿,她一向只用行动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