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稹玉并不在此处,楚慎抬头看向前方夜色下如白练惊夜的剑气,连忙追上。
从映月阁往西,一路都是谢稹玉的剑意残留,四处宫殿被斩得零碎。
这一点不像谢稹玉内敛的性格,他一边环视四周,一边朝前狂奔。
前方又是一声小行剑清戾鸣声,楚慎疾行落地,还未看见前方的人,就见一团怪异的白影朝自己袭来,速度极快。
他拔剑侧身避开,下一瞬,谢稹玉的剑也到了,风斩过的剑刃刮过他的脸颊,颊侧的黑发被斩断,他的脸上也留下一道浅伤。
楚慎凝神,看到谢稹玉与那道白影纠缠,一跃上前,斩出一剑,他的剑霸道刚猛,直劈而去,又像是要绞死猎物的猛虎,剑刃上的凹槽带出一股旋风,朝着白影压迫而去。
谢稹玉从另一边夹道而来,小行剑清声阵阵。
两道剑势看着对冲而来,却是将白影团团围困住。
两人都是剑道天才,对剑势、剑意的领悟力非比寻常,十分精准,斩出这一剑时,没有什么魍魉能避开他们的剑。
可下一秒。
“小心!”
“小心!”
两人几乎在同时惊呼出声,白影被斩碎成细碎的无数光点,竟是朝着两人眉心迅疾落去。
“铿——!”
谢稹玉身上灵力高涨,连带着随着覆灵咒被破碎的灵力,整座残破的宫殿大亮,剑风卷起残叶,剑刃如龙,朝着楚慎眉心咬去!
……
桑慈有五天没有收到谢稹玉的回信。
她很焦躁,整个人就像是炸了毛一般,这两日,不论是张钦余、林凤娘,还是祝绯和景明,没人敢和她大声说话。
吃饭的时候,景明多吃了两碗饭,肚子都圆了,桑慈:“吃饱了吗?要不要再添两碗?今日挥剑一千下了吗?”
景明默默放下饭碗,在剑馆里和她对招一下午。
桑慈的剑又猛又凶,已经隐隐自成剑势,一个下午过去,景明的手直发抖。
祝绯近日沉迷书坊新出的话本,咒律课业稍稍晚做了一点时间,桑慈:“一百零八条新学的咒律都背出来了吗?我已经背完三百条了,明日堂上习练我与你对练。”
“……”
祝绯默默放下话本,熬夜背咒律。
张钦余早上起晚了,扛着刀到剑馆时,被桑慈逮住练了一上午,中午都没空去膳堂。
见到大家的惨状,林凤娘默默御剑飞走,抛下了几位兄弟姐妹,决定这几日都不去剑馆修炼。
桑慈也知道自己的脾气发得莫名。
但是她就是忍不住。
这日傍晚,谢稹玉还没传信回来,桑慈气得将传信玉简丢进了剑馆后面的花丛里。
但过了不到三息时间,她又气呼呼转回身,蹲在花丛中找玉简。
找到玉简的第一时间,桑慈便看了一眼有无新的来信。
没有。
没有谢稹玉的传信。
上面只有方霜知和温婉婉几日前的传信,她忍住自己的坏脾气回复了她们,便气呼呼地低头将玉简塞进荷包里,裹紧了,再挂到腰间。
就算亮了,她也看不见!
去藏书阁的时候,桑慈路过了戒律堂,正好听闻里面在谈论那只小藤妖的事。
“听说掌门几日都问询不出消息来,打算将小藤妖送到万妖塔中。”
“你可别可怜那藤妖,它虽没害死过人,但吸食人精气本就对凡人有伤害。”
“掌门命长老下山给那些人分发丹药,算是弥补上了,何况我听说这小藤妖散了五十年修为弥补那些凡人的精气。我只是觉得,那藤妖……到底也是为了贺师兄才做那些事,在这之前,这藤妖在山中修炼,干净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