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经过院子的时候,傅怀蔓却趁江碧春一时没拉紧,直直朝着傅伟业那里跑去。此时的傅伟业已经脸朝下趴在地上,仿佛没有了声息。“爸爸!”傅怀蔓大声喊着,手搭到了傅伟业的肩上使劲摇晃,可傅伟业并没有反应。江碧春赶紧追了上去,用力扯开傅怀蔓的手,将她拉开,“蔓蔓,跟我走!”“妈妈,爸爸到底怎么了?好多血,爸爸是不是要死了?我不要爸爸死……”江碧春没有回答,硬生生扯开了傅怀蔓的手,仍然执意把她拉着往外走。可当她转身后,还没走几步,身后原本看似没有了动静的傅伟业忽然坐了起来,手上拿着刚才他自己忍痛□□的菜刀,费力地站起来朝着江碧春的背影冲了过去。江碧春听到了身后沉重的脚步声,还没来得及反应,忽然脖颈一痛,血飙了出来,洒到了旁边傅怀蔓的脸上。她的脖子几乎被砍断了三分之一,当场毙命,脸往前倒了下去。江碧春的手还紧紧握着傅怀蔓的,这一个力道顿时将傅怀蔓带得同时往前扑去。只听两声沉闷的撞击声,江碧春率先砸到了地上不动弹了,而傅怀蔓根本没防备,脑袋也砸到了坚硬的水泥地。额头的皮肤绽开,血流如注,也没了声息。傅伟业这一击已经用了他全部的力气,随即扑倒在地,正好压在了江碧春身上。“碧春,别走……”他还残留着些许意识,嘴里喃喃道。此刻,天空中的烈日正挂在当头,照耀了整个院子。院外不时有村民扛着锄头经过,然而没有一个人知道傅家祖宅里发生的事,只是匆匆走过了。很快,随着时间的流逝,太阳落下,夜晚来临了。半夜十二点,苏时圆走在去往傅家的小路上,手里捧着傅念初的骨灰盒,心里一万个不乐意。傅念初决定就在今晚去找傅家报仇,从而胁迫苏时圆,带着他的骨灰一同前往。他担心傅伟业找到道士提前做准备,带着骨灰盒,会让傅念初的力量没有任何阻碍,施展得更充分。随着一点一点地更靠近傅宅,傅念初心中的恨与快意就加深一分。不多时,他们来到了傅宅的门前。此时已是深夜,傅宅自然熄了灯,一眼望去一片漆黑。傅念初却忽然感觉到什么不对劲。宅子里传出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息。傅念初为防打草惊蛇,一个瞬移,飘到了墙上。而苏时圆见状,庆幸傅念初没有强迫她一起进去,赶紧背对着门,蹲下来,把眼睛闭得死死的,耳朵也捂得严严实实,生怕接下来傅念初大开杀戒,听到傅家一家人的惨叫。等傅念初抬眼打量整个院子时,发现了一团黑色物体。他定睛一看,仿佛是三个人倒在了一起。此时月光正盛,勉强将院子里的光景显了出来。在傅家院子里,这三个人的身份已经很确定了。傅念初瞳孔骤然一缩,还没靠近就已经感知到这三个人没有了活人的气息,成了尸体。傅家三个人……死了?傅念初趴在墙上,脸上非但没有丝毫喜悦,反而露出一丝迷茫。他还没亲自解决他们,他们就死了?这份迷茫而后很快便转化成了恼怒以及愤恨。是谁?是谁提前下的手!傅念初几乎抑制不住自己胸腔中燃烧的怒火,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或许这是一个圈套?可就算是圈套,他也按耐不住了,直接瞬移了过去。站到面前,这下完全看清了。三人均是头朝前倒下去的,地上有一小段的蜿蜒血迹,那是傅伟业倒下后往前爬到江碧春和傅怀蔓身边时留下的。他死了两只手还张开着,紧紧圈着自己的妻女。他们真的死了。傅念初蹲下来,翻过来傅伟业的尸体。此时的尸体几乎已经僵硬了,傅伟业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视线往下移,可以看出来他的胸膛上有两处伤口,但并不是致命伤,多半是流血过多死亡。而在他身下的江碧春则要凄惨得多,她的脖子耷拉着,一侧已经被砍断,从旁边傅伟业手里握着的菜刀便可知,这个伤口多半由傅伟业拿菜刀造成的。至于傅怀蔓,傅念初把她的身体翻过来,她满脸是血,额头处甚至凹了进去,也是撞击后流血过多而死。看清这一切后,周围仍然是一片寂静,哪里有圈套埋伏的迹象,他们三人的死正是他们自己造成的。傅念初双手颤抖,抬起头,看着皎洁的月光,徒然有一种无处使力的不甘与挫败。“哈哈哈……”傅念初仰天兀自笑了起来,笑得胸膛都剧烈震动,笑得他喉咙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