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斯辰恰巧从外面回来,金媞媞不想太多人知道小时候的事,于是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就随便问问。”肖靳扬眉,看来这个小姑娘是真的对他有意思。不光偷偷看着他笑,还费尽心力地找话题。金斯辰落座,不多时,身穿统一制服的两个服务生一前一后过来上菜,“蟹黄菌菇饭,几位慢用。”金斯辰把餐盘往金媞媞旁边挪了挪,“媞媞你尝尝这个,应该是你喜欢的。”金媞媞看着一颗颗金灿灿的小蘑菇,手里的筷子都握不住了。周五这天,金媞媞窝在寝室一边刷剧一边练听力。手机上显示父亲金仲贤的来电提醒,她的笑容淡去,深吸一口气接起。那边男人的声音客气中带着疏离:“媞媞,明天回来一趟吧。爷爷叫我们回去吃晚饭。”学校已经放暑假了,可她不愿意回家,和父母说在学校等实习的消息。金媞媞挖空心思想编个理由,“爸爸,学校明天……”她话没说完被金仲贤打断:“你怎么越来越不懂事,连爷爷也请不动你了吗?”金媞媞省下的话咽了下去,沉默横亘在父女之间。金仲贤似乎觉得话说重了,又僵硬地着补道:“你妈妈说想你了,没事的话你回家看看吧。”金媞媞乖巧答应下来:“我知道了爸爸,明天我会回去。”第二天下午三点多,金媞媞认真画了个淡妆,换上一条浅灰色长裙和一双裸色高跟鞋在穿衣镜前仔细打量一番,确认自己足够优雅得体才出了门。外国语大学和金家一南一北,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后金媞媞回到金家。车子停在别墅区外,她麻烦保安帮忙把沉甸甸的果篮提到家里。开门的是金母沈之仪,年逾半百仍风韵不减,身穿一件墨绿色旗袍,发髻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沈之仪见门外的金媞媞颇为意外,“媞媞,怎么不打个电话,让司机去接你呀。”金媞媞端庄笑笑,“我忘记了妈妈,下次一定给司机打电话。”家里人知道她回来,却谁也没提过让司机接她的话。金媞媞勾了勾嘴角,跟着沈之仪进门。金仲贤和沈之仪结婚后就住在这边。四层的独栋别墅,前后各一个大花园,大厅的挑高接近五米,欧式装潢气派别致。一段时间没回来,金媞媞觉得这里更陌生了些。对她而言这里甚至不如学校寝室那一方天地熟悉。客厅里深棕色的实木地板上,妹妹金妃妃正逗弄着她那三只布偶猫,旁边的佣人帮她端着果盘。金仲贤手里拎着一个垫子亲切催促:“地上凉,妃妃坐到垫子上。”金媞媞把果篮放下,规规矩矩叫了一声“爸”,金仲贤点点头,“回来啦,收拾一下一会儿我们去爷爷家。”金媞媞应下。地上的金妃妃头也没抬,漫不经心地叫了一声“姐”,和猫玩得不亦乐乎。金媞媞鼻子发痒,忍住要打喷嚏的冲动。沈之仪微笑着说:“媞媞对猫毛过敏就先回房间吧,出发的时候我让人去叫你。”金媞媞乐得自在,跟三人告别后就回了自己房间。晚上五点整,一家四口出发去西郊的清江山水。这是金家老宅,是当年金媞媞的太爷爷留下的产业,清江山水占地面积逾两千亩。如今金家老爷子和大伯金伯元一家住在这里。金斯辰将二叔一家迎进门,朝走在最后的金媞媞温暖笑笑。哥哥是家里最关心她的人,即便她站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金媞媞因为回家带来的郁闷顷刻间消散不少。金家一家人都在,包括经常在外跑的小姑金淑棠。金老爷子坐在主位上,一向严肃的脸上多了几分温和。金仲贤规规矩矩鞠了个躬,温声问道:“爸,您叫我们回来是有什么事吗?”金老爷子心情不错,“今天叫你们回来是为了淑棠的事。前几天君泽和我提了一下肖家老四肖北延和淑棠的婚事。北延那小子我挺满意的,今天他们过来大家一起见个面。”金家鼎盛时期曾帮过肖家,肖老爷子一直念及旧情,希望借此机会帮金家摆脱困局。而金家现在这个处境更是十分愿意。金老爷子老来得女,十分宠爱,金淑棠今年才满二十八岁,性格直率。那天金老爷子和她提起联姻的事,她竟意外地没有反对。金仲贤和沈之仪闻言喜上眉梢,殷勤询问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晚饭定在金家的宴客厅。七点整,肖家的车子停在清江山水的门廊外。金满松领着全家人恭候在此。司机快步从驾驶位下来,拉开车门,一个年长的老者款步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