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自己若是再对任家下手,许锦绣若还活着必定会伤心的吧
他此生负了她,只敢远远离了她,就连她死都不敢哭出声来。
他太累了,感觉肩头上担子快把他压垮了,昨日瞥见石榴的侧脸,便想到了锦绣,软如棉花,一抬手故意将他们放走了。
这就好像是一种寄托。
他和锦绣彼此错过、互相蹉跎了一辈子,却希望在任霁月身上看到圆满的结局。
待回到顺天府,侍卫兵临城下,怕是事情暴露了。
也好,反正自他将他们二人放走后心里便有了打算。
孙统领身后待着森然的士兵,严肃厉声道:“沈云飞,你私自隐瞒要犯藏身之地,可知该当何罪?”
沈云飞不推不依,只道:“知。”
都是武官,孙统领看着他如今的样子竟生了兔死狐悲的心情,于是劝道:“沈云飞,你若此时求饶想必皇上念在旧情上还能饶你一命。”
他没说话,只是昂起脑袋看向紫禁城屋脊上的蹲兽,白雪微盖在剔透的琉璃瓦上,寒鸦不听的叫着。
他朝着养心殿的方向跪了下去:“我这辈子命是皇上的,本应忠君忠义而尽本分,奈何私里有愧,做了对不起皇上的事。”
他说完,唇角扬起,拿出自己的佩剑。
孙统领上前阻止道:“沈大人,请你三思,陛下从未说过想要你命的话。”
沈云飞最了解他家王爷了,有些事情一旦露了端倪,怀疑的种子便落地生根发芽。这辈子,王爷就算不杀他也不会再用他了
这样和死有什么两样?
他抽出刀,寒光四溅,他淡淡道:“孙大人,之后麻烦你将罪臣的头颅递给皇上吧。就说云飞今生有幸能为陛下效劳,奈何忠义不两全,陛下的恩情罪臣要来生再报了。”
紫禁城的寒鸦灰扑扑的在天上飞着,朱今白从梦中惊醒,依在软榻上。室内空气有些沉窒,他叫小顺子将窗户开了。
窗外的红梅落了一地,是鲜血一般的红。
他下床,有人从屋外回禀道:“陛下,沈大人畏罪自裁。”
朱今白愣了一瞬,有些呆愣,像是没反应过来,过了好久,他撑着小顺子撇下眼帘淡淡道:“知道了,厚葬吧。”
那人要走,朱今白又问道:“那二人可有线索。”
“回陛下的话,他们一路兜圈子已经甩开了所有追兵,加之沈大人故意隐瞒,已经不知所踪了。”
朱今白闭眼,手指扣在桌上好久,才慢慢说道:“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若本月底还未有消息,你们便下去陪云飞吧。”
掌心娇
又行了不知多远,直看到一汪大江,任霁月才翻身下马。
石榴微有些心神不宁,先才无事她翻到包袱中的嫁衣,还觉得奇怪,这沈云飞为何单单把这嫁衣大老远的送来。
可细细一摊,摸到衣服之中有一处比格外要厚一些,用刀割开后,看到里面留有的明黄色锦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