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直地看牢我,握住我的手:“我不能让你成为第二个静婉。”
“怎么会?”我微笑着摇了摇头:“利罡,我永远不会成为第二个齐静婉,我并不怕死,死亡对我来说不是一件坏事情。”
他顿时松开我的手,一字一句说道:“你要记住今天说过的话。”
我看着他,点点头。
“那么,”他整个人往椅背上一靠,像是在许诺:“我等你,等你克服自己,主动走到我身边来。”
车缓缓开动了,我俩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各自望着车窗外的滔滔江水出神。
从不相信永恒的我们,都想看一眼究竟永恒是什么。人只活这一刹那,如果生命不是,那么,什么才是呢?
同利罡告别后下了车,爬上五楼,正要掏出钥匙开门,听到身后有“唏蔌”声,别过头去,却见景姗从楼道的阴影中走出来,惨白着一张面孔,定定地看牢我。
我吓一跳,没好气道:“干嘛装神弄鬼的?来找老爸就免了,他有好几天没回家了。”
景姗冷笑一声,反问我:“我现在还用得着找他吗?”
我被她盯得有点发毛,知道她一定撞见我坐利罡的车回来,又开始发神经,连忙打开门说道:“进来。”
一进屋,景姗到底沉不住气,立马就发作了:“你简直太过份了!”
我皱紧眉头:“你又发什么神经?”
景姗指着我,尖声叫道:“你扪心自问看看,班向花!你背着我同他来往,把我当傻瓜,是不是?”
我不耐烦地反驳道:“谁规定我不能跟他来往了?”
景姗顿时哽住喉咙,却强忍住没哭:“你明着劝我不要招惹他,背地里自己又这样?!你早知道我喜欢他,还来插一脚,太无耻了!”
我已经感到很厌倦,这么多年来,我俩一直处于她进我退的位置。
我忍不住拍桌子骂道:“请问,你到底是以利太太的身份,还是以锦绣女主人的身份来指摘我?”
“厄!”景姗被我气得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
我的语气软下来,打算同她讲道理:“你一向扮演主角,同田浩威分手后,觉得沦为配角,伤了自尊,千方百计想在另一出更精彩的戏码中,一雪前耻,自己为自己鼓掌,自己被自己感动,自己给自己充当观众……景姗,你是个硕士,又见过世面,这样太难看了。”
“你胡说!”景姗气得浑身发抖,瞪圆眼睛:“造这种谣来编排我!”
“你太想扬眉吐气,一早就自信满满,镁光灯下的人是你,阴影里的人是我。你算好了一切,可唯独没有算对人……”我顿一顿,才接上去:“只可惜,我们都是黑暗中蹲惯了的人,这场戏里注定没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