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人很少有长远目标,可能成长环境一向如此,很容易满足,能躲一时便是一时,直到刀架脖子上了再另想办法。
其实,我也算不上走投无路,辞职,偷生,升得比她高,三者任由我选。
但只有争气的人,才有选择的权利,我没有。
我若有能力,大可以学景姗一走了之。可我既没有文凭,又没有一技之长可以傍身,除却偷生,还能做什么?
社会不原谅任何人,始终矮人一截,不知还要碰到多少张这样的血盆大口。
我心中疲倦彷徨,背脊上已经湿冷一片。
那种感觉就好像上学忘记佩戴胸卡被点名放到全校大会上通报一样,一周一次,期满三个月才作数。终日战战兢兢,害怕莫名,时间一长就得了强迫症,总要在手中攥张小卡片才有安全感。直到很大了,半夜做梦还会吓醒。
以为仗着一股蛮力,终于练成金刚不败之身,没想到今时今日的我一如幼小般软弱。
原来,我并没有长大过。
下班时间还早,我没有打电话给利罡,就直接去锦绣找他。
霓虹灯已经照亮,暮色中,我看到了一种叫作纸醉金迷的生活。锦绣天成就像一架黑夜中的航母,展现出摄人的气魄。
大门口停满了清一色高档轿车,场子里已经忙碌起来,整排的西洋演奏乐队,一色西装领带手套的侍者,满厅衣冠楚楚的客人,一掷千金。
周围隐约传入耳际的低笑窃语,一波波的将我淹没,温热的空气中掺杂着香水和美酒的醇香……
我一直对高级场所的旋转门有障碍,总抓不准进入的时间,好不容易闪进缝隙,包又被卡住,跟一个老外在门的两边进退两难对峙了一下
“小姐,需要帮忙吗?”场子里的年轻女孩笑容满面走过来。
我手忙脚乱地回过身,朝她点点头:“我找利罡。”
女孩子到底年轻,禁不住刮了我一眼,惊讶我怎敢连名带姓地乱叫。
不过,她还是对我说道:“请等等。”便去请命。
一会儿,唐川出来,脸上似有焦急之色,见到我总算松了一口气。
他将我七拐八拐带到偏厅的休息室,对我说道:“利先生正处理一些事情。”
我坐下来:“我在这里等他。”
唐川有点心不在焉,点点头,便出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几上的茶水都换过三回,唐川才喘着粗气推开门,脸色很难看,泛着犹豫。
这点察言辨色的能力,我还是有的,立刻站起来说道:“我马上走。”
“不,不。”唐川焦急地挡住我:“班小姐,你不能走。”
我不语,挑起眉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