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不到一分钟就立马熟睡的我,今晚却了无睡意。躺在床上,有种很温存的感觉,似乎那许多许多辛酸并不妨碍什么……
我们拜神,我们祈福,我们努力活下去,只是希望有一天,幸福能和我们从容与共。
第二天一大早,利罡就回了锦绣天成,我坐蒋权的车送朝朝上学。
到店里的时间还早,张明睿凑过来问:“jiy的广告公司需要儿童模特,能不能借你的小孩用用?”我白他一眼:“又不是东西,怎么用?不行!”他死缠烂打:“可我都答应jiy了,正巧就差一个小姑娘嘛。”我本来想说,让你的jiy扮小姑娘就挺合适。可到底还是忍住没说,只吓唬他:“朝朝真的不行,要是被她爸爸知道,你我都没会命。”他不相信:“到底是干什么的?这么神!”
我朝他作了个手势:“黑社会,杀人越货的那种!”张明睿嗤之以鼻:“阿花,你是不是杜琪峰的电影看多了!女人真要不得,一天到晚就会作梦。我读中学时,班上还有个女生说她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当黑社会大哥的女人。神经!”我也没心没肺地笑起来:“jiy要胜过她们多多吧。”“你们女人是不会明白的!”张明睿不屑地摆摆手,看我一眼,转回正题:“阿花,到底怎么样,行不行啊?”我想一想:“我帮你去问问关小姐吧,公司的对外宣传都是她,手上肯定有资源。”张明睿眼睛一亮:“行,行,趁现在没上班你快帮我问问!”我半开玩笑地指住他:“我这回,可真是看在你俩伟大爱情的份上,才帮你的。”“是,是,谢谢谢谢,请你吃饭。”他忙不迭将我推到了电梯口。
我坐电梯到办公区,才八点多一点,整层楼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关晴办公室的房门也紧闭着。
景姗在职的时候,悄悄替我配了一把钥匙,她大小姐有时上工晚了,就要我帮她打卡。
前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我一直没空将钥匙交上去。刚想转身离去,突然想到,她上次把我的一个抱枕抢了去当靠垫,走的时候也没还给我。趁关晴还没上班,我先不声不响把抱枕拿出来再说。
可是,如果我知道一个抱枕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是死也不会进去。
我打开房门,当场就定住了,僵手僵脚立在那儿,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恨不得将自己的眼珠子抠掉。直在心中暗暗叫苦,这次真倒霉,偏偏看到了最不该看到的事情。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那两个人还不至于太赤裸直接,身上的衣服都完好无缺,也给大家留了点旋还的余地。
关晴立马从男人身上跳下来,一张脸涨得通红,恼羞成怒地望着我。
我认得她身旁那个男人,是公司的财务总监,姓黄。有次在店门口瞧见太太开车来接他,夫妻俩看起来感情很好。
是啊,事情往往都是“看起来”,而“看起来”往往都是骗人的。
好半天,我的舌头才重新听大脑指挥,只说了一句:“对不起,我先出去了。”抱枕我也不要了,逃似地掩上房门,退了出去,慌慌张张走到电梯口,已经一脸的冷汗津津,搞得好像我在偷情一样。
没想到我班向花做人做到这份上,真是挫败!
回到店里,正值开店门时间,张明睿过来问我:“问得怎么样?”我慌忙转过身,敷衍道:“人不在,中午你自己去问。上班了上班了。”张明睿一副失望表情走开去。
我心有余惊,一早上都惶惶不安,直到中午关晴过来巡店,我暗地里想,反正看都已经看到了,后悔是没用的,还不如想办法脱身,不然惹得一身麻烦,连工作都保不牢。
张明睿正在同她商量借小孩子做模特儿的事情,我走过去毕恭毕敬对关晴说:“关小姐,你有没有时间,我想向你汇报工作。”张明睿在一旁直向我递眼色,意思是你什么天大的工作,偏偏要抢在这个时候汇报。我假装没看见。
“到我办公室来。”关晴朝我作了个手势。
她并不是省油的灯,懂得静观其变才是上之策,自己先乱阵脚,便是被我讨了便宜去。
我跟她坐电梯来到办公区,一进办公室,她就关上了门。
“什么事?”她若无其事问我。
我不动声色道:“关小姐,我想请假。”
“请假?”她问我:“你丧假刚满。”
我立刻接上去:“我从小就青光眼,看东西模糊,想请假看医生。”说完这句,我绷紧身体,静等她开口。
关晴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严不严重?”我答得流利:“犯起病来还是挺严重的,谁是谁都分不清楚,还会鸡头晕。这不,今天早上又犯了,所以想去看医生。”她想了一会儿,对我微微一笑:“班向花,你说……我能不能相信你?”“关小姐,你大可以相信我,我什么都没看到。”我笃定地说。
她瞄我一眼,说道:“听说,景姗是你亲戚。”我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回答:“她是我继妹。”只听她半开玩笑道:“你这样的人才,是亲戚都不栽培,实在说不过去。”我背上冷汗连连,一时听不出这句话是赞是损,只好干笑。
她走到我身边,拍拍我肩膀;“放心,做得好我肯定好好培养你,一切在你自己。”我顿时吁出一口气,知道大势已定,连忙回道:“谢谢关小姐。”“你还要不要请假?”她转过身问我。
“不了,这点眼神刚好看住自己的事。”我爽快地答道:“我先下去工作了。”“等等。”我刚想开门离去,她又喊住我:“要是做不好,我也不会手软的。”“是,是。”我逃命似得躲了出来,知道暂时能逃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