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还是茉莉,快过来,我在等你。」对方轻快的声音传来,她努力辨识了好一会,怀疑地问:「明叶?」
「答对了!快过来吧,我梃着大肚子难受得很,我现在一」似乎问了旁人路名,接着对着话筒清晰报出地点。「清楚吗?」
「清楚。」她坐直身体。「但是你怎么突然来了?也不说一声。」
「想看看你嘛!」
她快慰地笑了起来,不再迟疑,跳下床快速梳洗换装,脸部状态虽然不良,她毫不在乎,思忖片刻,以电话请了假,穿过客厅时她抱起在地上玩耍的孩子亲了又亲,正在做编织话的福婶瞥了她一眼,有些诧异。「你的眼睛——」
「不要紧的,过半日就好了。」她放下孩子,挥手道别。「我出去一会儿。」
「你还没吃早餐呢。」
「没关系。」
迫不及待想见杜明叶,像是与过去连系的窗口再做一次顾盼,也像是找到舔舐伤口的角落,她不介意在杜明叶面前释放自己。
招了计程车赶赴她并不常造访的地址,她下了车,立刻看见杜明叶在一棵行道树下朝她挥手。
梁茉莉敞步向前,欣喜展颜,但,慢着!杜明叶身边有个男人伴着她,仔细打量,并非她丈去唐绍裘,而是李擎,多么奇异的组合!
她放慢了脚步,不得不心生狐疑,但她一趋近,前方的两人表情比她更惊奇,他们异口同声:「你的眼睛——」
肿得似核桃!她颓然地搓搓面颊,开门见山:「你们怎么遇上的?」
「受邀的啊!」李擎爽气回答。
「谁邀你了?」她没好气。
「我邀的!」
她霍地回头,李思齐泰然自若站在她身后,眼神坚定。「他们是证人。」
「证人?证明什么?」一股不祥感临头,但她知道杜明叶不会害她,所以更为困惑。她轮流打量他们,三人莫名齐聚一堂,不会是寻她开心。
李擎从公事包里取出两份充满喜气、一模一样的红色硬纸封的文书,展开递予她。「这是两份一式的结婚证书,两位新人和证人都签名盖章了,接下来我们就去户政事务所办理结婚登记。梁小姐应该知道现行民法以登记制为有效婚姻,如果您嫌太简素,你们可以再商量宴客时间
或地点,排场大小我没意见,重点是——」
「重点是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她出言喝止,将手上的证书正反面端详个仔细,又惊讶又糊涂。「等一下,为什么上面有我的印章?」
「我刻了一对印章。对了,慎重起见,你还是签上名吧。」李思齐拿出一支随身钢笔。
「你在做什么?我根本没答应你——」
「没答应?那这是什么?」他手指撩起她垂挂在胸口上方的錬坠,迎着阳光,那枚镶制纤巧的钻戒熠熠生辉,不容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