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没有再在那个城市生活下去,我回了老家。走之前,把房子退还给房东,他人很好,没有要我赔违约金。
在那个城市中,我的朋友,我所爱的人,一个都不在身边,那种无言的孤寂是很痛苦的。
回到老家,至少还有妈妈做伴,我是心安的。
我曾经因为错爱过一个人,却伤害了很多人,自己亦被伤得体无完肤。那几年,又恰逢妈妈病重,我不是不内疚的。
即使身边的人都离你而去,至少还有亲人伴你左右。
我说不上,到底是为了补偿妈妈所受的苦,还是到她这边来寻求慰藉,可这一切,似乎并不是那么重要。
重要的是,我和我的亲人在一起。
“你们单位请事假要扣工资的。”妈妈在一旁提醒我。
我点点头:“一天扣八块钱,我当天回来就是了。”
回家后,我还是干起了老本行,在一家文化活动公司做事,扮演着万金油的角色。
“都已经这么大年纪了,连个男朋友都没有……”妈妈又在一旁开始念叨。
我打断她:“可我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和收入。”
“有什么用?一个月才一千多块的工资,不嫁老公,以后苦死你!”妈妈真是恨铁不成钢。
我讪笑,有什么办法呢?
我也很想结婚,可资质平庸,现在的男人又不是傻子,万事都要掂量再三,怎么能随便喜欢这样一个毫不起眼的女人?
只有他除外……
想到这里,心底一片柔软,思念着,仍然爱着,还是忘不掉,因为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去忘记。
“明秋!”我恍惚间听到妈妈唤了我一声。
“嗄?”我回过神,顺口应道。
“我看钟贞走后,你一直不太正常啊。”妈妈盯着我:“去看看心理医生吧,钱我给你。”
我知道她不是故意要揭伤疤,她是真正关心我的,只有很亲的人,才会这样直截了当地劝导我。
以前是钟贞,现在是妈妈,我应该是知足的。
“你啊,还是好好跳你的交谊舞吧。”我昵了她一眼。
“呸!死丫头!”她啐了我一口。
妈妈大病初愈后就退休了,这些年,一直坚持锻炼,近来,迷上了交谊舞,包全场,参加比赛,搞得风生水起。
看到她的生活有寄托,我总是高兴的。
“呶!我不管,你去归去,回来之后,马上跟顾老师的外甥见一面。”妈妈命令道。
曾经听她提起过,楼下顾老师的外甥是农学院的博士,一直参与水稻培植的研究,年过三十了,一个女友也无。
“你这种怪脾气,找个读书人,说不定还能合得来。”妈妈略有所思。
我低下头,没有出声。
妈妈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对了,去年冬天,上这儿来找你的那一个,倒是很好看,也气派,你们还有联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