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马那边只要捅开了城门,剩下的就好办了,出兵还是息战,主动权在咱们这儿。至于袭营……”寇炳笑了一声,“呵,我还怕他们不来呢。”副将见他不欲说明白,也不再过多问询。不一会儿,账外一士兵来报:“军师,外面有士兵递信来告,尊主先前所支一万士兵扎寨于通州东南荒郊,随时待命攻城。”寇炳点头:“我知道了,现在派人通知首将,现在立即出兵,从东部攻城!争取速战!”“是。”士兵领命欲走。“慢着!”寇炳拦住他,又道:“记得让他传话给巫马,一旦攻下通州守城为上,切勿恋战。”“是。”副将心中惊诧,原来尊主早有谋划,这通州看来是志在必得了。寇炳又转向副将,副将知道他此时定是有事吩咐,立即起身。寇炳说:“现在通知所有营中士兵,收拾好自己的行装,准备转移地点!”“是。”寇炳又补充说:“注意,营地设施都搁在这儿,还要作出咱们驻扎在远处的假象。”副将领命,知道军师自有计划,不再多问。蒙山之下,行军人马依旧,雨势愈急,泥泞的土地围裹着马蹄。“将军,前面山谷好像有士兵驻扎!”一士兵道。旁边又一士兵反驳:“你别草木皆兵!那边明明是树林,这山里哪来的军队!这时候躲树下等着遭雷劈啊!”廖辉略收马缰,眯住眼向前凝视,透过甲盔边缘滴落的水珠,他看到远处深林间掩映后方,似有暗影曈曈,因天色昏沉,雨水倾落,一时也看不清是否为行军。难道南蛮军也在此埋伏?廖辉心下惊疑,也不禁难以确信是否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情状,思量些许,命令道:“众将听令!在刚刚所经溶洞内避雨暂驻!待雨势停后!再作安排!”其后将士口耳相传,调转马头右行。这暂歇的命令一下,士兵们绷紧的神经仿佛一下子得到了松弛,昏暗里只有前方和身旁的棕红甲胄唤醒着眼前雾气里的真实。付尘跟着大部队,阴冷潮湿的闷厚微微让他喘不过气来,他微微跛着脚,跟在队后,见廖辉就在洞口观望着,他不禁上前道:“将军。”廖辉朝他看了一眼,问:“腿伤好了?”付尘低头闷声:“已经无碍。”廖辉知他逞强惯了,这时候重压在虑,也无暇顾他,只任由他心意,叹道:“年轻人赤胆忠心,愿建功立业的心思是好的,可也毋需用身体作代价。”付尘点头称是。廖辉注意力仍旧被外边的大雨牵住,心中略有忧急。付尘见他不语,就默默在洞口旁边坐下,他伸手看了看掌心,片刻,抬头对廖辉说:“将军,可需派人去看看通州情况?”廖辉闻言看了他一眼,道:“雨势甚大,还是等雨停了罢。”“雨大不便通行,却又是天然的障目之法,”付尘又起身回道,“将军,让我去探探路罢。”廖辉说:“你腿伤到底如何?”付尘笑了声:“只是轻微刀伤,不碍事。第一次出战,将军不要把我想得娇气了,我和兄弟们都一样。”廖辉望着这瘦弱青年,心底微震,还是说道:“去罢。”魏旭在里面听到这边动静,出声道:“将军,我愿去探路。”廖辉挑眉,还未说话,付尘又接道:“我初出茅庐,魏兄弟就不要和我抢功了罢?”魏旭看见他故作笑意,也不欲多说,扭头便走。廖辉嗤道:“这小子,整日里想一出是一出!方才安排了事务给他,这时候就想着做别的……”付尘转头对廖辉说:“将军,那我先去了。”廖辉颔首:“路上小心。”付尘领命,又跨马步入雨中,他紧握着缰绳,目光恢复冷肃。一道鲜血顷刻溅至巫马孙面颊,只见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弯起嗜血的笑意,在杀阵中怒喊:“贼首已戮!燕贼还不快束手就擒!”众兵见他手持燕将头颅,血迹布满盔甲,银红色交错,这时,一道闪电在其上劈过,锋芒尽显,好一员青年悍将!雨珠散落,赤甲军将士还未反应过来徐恩广已身死的事实,又听得后方有将士喊道:“援兵到了!”所有将士都一齐望向城后方,一阵士兵浩荡而行,杀伐声响。巫马孙挑眉睨去,却见援兵纵马而来,身着的并非是燕军赤甲,而是南蛮的灰甲,他冷笑一声,不屑之意更甚。赤甲将士们原本燃起的一点希望又在顷刻熄灭,虎狼环伺,他们握住手上的刀,准备开始最后的厮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