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有!”洞中的士兵高呼。付尘站在前方,看见廖辉左手一挥,喝道:“出发!”此时的大雨也逐渐无力,由密变疏。付尘驾马,这次走在了队伍的前端,一种凝重感在他心里生根,他脑中只有一种迷蒙的信念,他暂时无法描绘,但他的脚步与行动告诫着他的目的:打败蛮军。雨雾还未散尽,昼日中的天色依旧昏暗。列阵的蛮军也并未因天气休息,此刻雨水渐小之机,他们在谷地行军,显然业已做好偷袭的准备。廖辉一队人马自其后而来,马蹄声响让他们有所警觉,立即抓紧武器,勒马迎战。没有号角声,没有指令声,没有战旗,没有呼号。开战的口号就在彼此相对的一瞬心知肚明,双方怀揣着一种无言的默契,在一瞬的相视静默中陡起了兵刃相接的铮鸣声。雨水使双方在行军时耗散了嘶吼的体力,却并未减缓两方的武力和攻势,燕蛮之战早已于几十年前拉开帷幕,他们习惯了这样的剑拔弩张,将其视为一种理所当然。付尘紧咬着牙关,长剑一挥,抖落连日来一身疲累。蛮军也是借着这战发泄路上淋雨奔波的劳苦,刀刀使尽全力,在鲜红中召回了熟悉快感。双方气势难分上下,但蛮军的人数优势却逐渐凸显。一刀从侧边挥将而来,付尘弯身躲过,同时剑往回劈,直刺那蛮兵盔甲中暴露的脖颈。那蛮军或许是想着偷懒,见这个瘦弱的青年身旁人少,专找了他来练手,卸下了些许防备心,却不想这青年燕兵速度奇快,在他还未反应过来时便一剑刺了他要害,当场毙命。付尘不敢分心。此时逐渐变小的雨势又有回转变大之兆,他只觉眼前、耳旁更加模糊,一丝一毫的动作都让他用全力去挥砍。平日中刀配以刀法力度,宝剑配以剑术速度,这向来是他的作训重点和长项。而此刻声音和视感都变得模糊,他首战剑杀蛮军时恰逢晴日,得已施展平日长处,而这雨中作战他却是第一次。大雨曾经给他不好的回忆和联想,左眼的模糊更让他心中有一瞬的惊恐,这促使他手中挥剑速度愈发急促,血液铺其一脸,他也浑然不觉,那种杀人时的出神感和麻木感再次涌江上来,他眼中模糊的人影再次幻化成了他幼时所见的一个影子,一个不属于人的影子。靠近付尘身边的蛮军都惊异地看着这人迅疾的剑法,在惶神的一瞬被刺斩身亡。付尘身边,逐渐形成了一个死亡的汇集地,在蛮军涌上的集阵中显露少见的一瞬空白。廖辉时刻留意附近蛮兵的刀法位置,交战错身一瞬,原本看着燕蛮交战状况的他随意向付尘这边瞥了一眼,在看到那个赤甲红颜的人影时也是惊诧一刻,就在他这一愣的瞬间,一把刀沿滴血,砍杀过来,廖辉反应慢了一刻,那刀落在大腿处。廖辉闷哼一声,顿觉大腿钝痛。也就在这刀落入皮肉的一刻,一道剑光闪过,那提刀的手仿佛陡然失了力,连带着那刀从腿肉里僵滞地掉落。廖辉忍不住又喊一声,抬起头,看到刚刚剑光的来源,正是付尘在千钧一发之际,抓住那蛮兵一瞬的空隙,将其手臂直接砍掉。廖辉顾不上多想,挥舞手中的连环长刀,将连手臂带武器都被砍掉的蛮军一把斩落马下。“干得好!”廖辉从旁赞叹一句。付尘此刻仿佛感受不到外界的波动,又将攻势转向了旁边的另一蛮兵。他左眼传来的模糊感更甚,付尘想到了一些事情,在记忆翻转过来的时候,他禁不住要反抗。于是剑势更猛,剑法更快。大雨也仿佛映衬似的开始了急促的鼓点,吞没了一波又一波蛮兵的惨叫呜咽。赤甲军此时队伍分散,人数也不占优,那边的蛮兵队长觑见了这边的情状,朝一旁命令道:“你们!你们几个!去堵上那边那个提剑的!”在他旁边的几个强壮的蛮兵听令迅速解决眼前的燕兵,靠聚过去。雨落声,溪流声,嘶喊声,惨叫声。付尘分不清,他一味地盯着眼前灰暗的目标,只知奋力搏杀。那靠近的四个蛮兵迅速地相视一眼,在靠近付尘时没有一哄而上,只见两个兵先从其前方靠近,付尘察觉到前方的敌人,剑刃飞快扫过。那蛮兵也不含糊,只见其中一个率先横刀劈挡,另外一个趁这延迟的瞬间用刀掣肘他剑身另一侧。二人俱是肌肉健硕的蛮力汉子,付尘使力硬劈,一时动弹不得,便欲向后拽出。这时四人中的另外两个从其后靠近,抓住这一瞬的空档,一人劈向其握剑的手,另一人从后砍向他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