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大公主一见着她,就会掀她的帷帽,说她这样不像话。四年之后,金乌卫从柳家翻出大公主的信,直接成了柳凡通敌卖国的罪证。柳盈月的背后都在发凉。一只手勾住了她,裴阙的温度从手心传来。柳盈月定了定神,知道他在试图安慰她。裴阙将羊皮卷轴放置在一旁,对张简道,“这件事你不必担心,孤自有打算,太后的病情已有好转,还需要你照料。”柳盈月稍安心,就下意识顺着他的手看去,却在案桌上看见了另一张摊开的报书,上写几个大字。【烽火与佳人】她僵了一下。她知道那是一首七言歌行,全文340字,简便易读,朗朗上口,半个月后将在尚京的街头巷尾传唱。描绘的是亡国之君和妖妃的凄惨爱情,那妖妃名迎月。名字暗合了宫中某位贵人。裴阙发现她的眼神不对劲,顺着看去,才知道她看见了什么。他连忙用一本折子将那几个字盖了。而她的手在试图退避。裴阙扣着她的手,朗声道:“你们先下去吧。”她在躲避,也在害怕。殿门合上的后一瞬,裴阙就将人抱在腿上。柳盈月后知后觉,心思全在这两件事上。即便是重活一世,有些事情依然无法避免。裴阙见她眼眶红了一圈,顿时心中郁郁,凑到她耳边哄道,“度兰的事,你不用担心,前世孤也为柳凡平反了。”柳凡的事,是她的心结。当时裴阙收到的奏疏太多,不得已将柳凡下狱。裴阙带着怨念嗔道,“你若再多活个一年半载,就能看见柳凡出狱。”柳盈月吸了吸鼻子,“那诗……”她心中委屈,明明什么也没做,却总因长相为人诟病,前世如此,这一世依旧如此。“孤知道和你没关系,祸水之言,不过是无能之辈推托责任罢了。”裴阙从她手中取过帕子,在她的面颊上轻轻地擦着,“孤已经将人抓起来了,此事不会传出去。”她闪着莹莹的眸子,轻轻地问,“前世殿下也是这么想的吗?”裴阙忽然怅然,“前世,孤以为这件事瞒的很死。”也并未想见百姓会对她原本的身份就抱有巨大大的偏见,他们喜闻乐见祸国妖妃的故事,甚至想看看真正的妖妃生得什么模样。而裴阙自己也犯错,他以为,冷落她一段时间,流言自会平息。裴阙心中冷笑,始作俑者,罪该万死。柳盈月见他的眼色狠厉,不禁去抚他的眉,叹道:“殿下也莫为这些事情烦心了。”裴阙转而看她。她面容娇娇,一双干净的眼中满是纯粹的温柔。见她已平复,人又在怀里,不禁生了逗她的心思。他凑上脸去捉她的唇瓣,模模糊糊地低语道:“你半点不主动,还想做那妖妃?”“……弄疼你了?”……柳盈月被他的话羞得生气,一时不察,软软的唇瓣凑上来,别过脸时,有什么蜻蜓点水地擦过她的唇角。忽然意识到,距离很近。她眨眼时,长睫颤颤。裴阙轻扶住她的面颊,指腹在她的唇角摩挲,很轻地盖上去。她身子轻颤了一下,下意识地后退,又被带回来。起初只是温软相依,但情愫渐成燎原之势,力道不自觉加重。她轻唔一声。理智骤然决堤,克制多年的情绪在骨子里叫嚣,手臂收紧,体温和急促的呼吸被吞咽。经年不见,无数个日夜与冷衾对峙。从此不敢见明月。怀抱软玉,静谧的殿中只听得到几声唔唔,一瞬间,似有滚烫的火燃起,企图烧遍全身。想抱她去屏风之后。裴阙睁眼,才发现……她眼尾几许晶莹的泪珠。他瞬时手足无措,“……弄疼你了?”她的唇瓣已红了大半边,轻呲了一声。柳盈月瞪他一眼,泪珠大颗大颗地掉,克制不住。裴阙心想,完了。刚刚没有收敛,这段时间的努力恐怕功亏一篑。连忙哄道:“孤错了。”想要去擦她的脸颊,被她避过。他慌乱地勾了勾手指,“孤让太医来替你看看。”这话一出,柳盈月脸瞬时烧红,连忙去推他。刚刚推了那么久他都没发觉,气死了!“孤错了,真的错了。”裴阙连连哄道,企图撒娇,“孤只是很想你。”柳盈月一噎,擦了擦眼角,声音中还软的很,“臣妾明明一直和殿下待在一起。”裴阙拦着她的腰,怕这时候放手,人就哄不回来了。“阿盈。”他面容诚恳,“太后教孤如何去争,太傅教孤课业,却没人教如何好好做一个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