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自然是因为我与皇上关系好。”温乔嘴皮子一碰,脱口而出,一点犹豫也没有,显然是睁眼说瞎话已经成了习惯。“你猜我信不信呢?”温蹊假笑。温乔双臂环胸往椅背上一靠,“小姑娘关心这个做什么?”“你一个还未娶妻的管我一个嫁了人的叫小姑娘?”温蹊反驳他。温乔脸上一僵,却不像从前一般直说“成亲有什么好的”,倒是哼哼了两声小声反驳,“成了亲有什么了不起的。”顿了顿看着温蹊,“你便是成了老奶奶,在二哥这里也是小姑娘。”温蹊挖不出温乔的秘密,便踢了踢纪北临的鞋尖拉他一块帮忙。这两兄妹各怀心思,纪北临压着唇角那一点笑,拉着温蹊坐在他身边,拇指揉了揉她的虎口以作安抚。温蹊好整以暇等着纪北临给温乔套话,纪北临却反而提起孤雁山的事情。温蹊听二人说了半天才大概理清楚,大意是理亲王应是与突蕃里外勾结,温乔和赵端到孤雁山抓人时人已经逃走了,只留下一座空山,连带着从前雇上山的人也一并消失不见了。好在纪北临手上有一个理亲王派出的杀手,或许能用这个杀手找到理亲王。温蹊撑着脸好奇开口,“你们是怎么抓到人的?”温乔扫了她一眼,状似疑问地看着纪北临,后者只是垂下眼勾了勾唇,以温蹊的角度一点也看不见。“自然是设了圈套诱他们上钩。”温乔翘着二郎腿。两人东拉西扯也没谈什么正经事,温蹊后知后觉发现许是自己在场,有些事情不好让她知道。政事她当然不好插手,便用食指抠着纪北临衣袖边上细线绣的云纹。纪北临原和温乔在讲苏青亭的伤势,感受到温蹊的动作,转过头看她。“我先出去了。”温蹊指了指门。自书房出来,温蹊无所事事,又想起方才纪北临与温乔提及的苏青亭受伤的事情,便想去看看她。温蹊还不大认得全别院里的人,便让秋霞寻人去备马车。听闻早几日苏青亭带着一支不到二十人的小队夜袭突蕃的粮草营,火光惊动了突蕃的士兵,十几人浴血杀出重围,却也只护住了苏青亭和一个十几岁的小少年。小少年回来不过多久就因伤口化脓不治身亡,而苏青亭现在还昏迷着。温蹊同秋霞一道上了马车,途经药材铺子时问秋霞,“我是不是该带些东西去才好?两手空空总有些失礼。”她不曾当过家,人际处理上尤其生疏,只好求助秋霞。奈何秋霞虽然能干,但一直跟在温蹊身边,主人待人接物方面的事情也见的少。两人面面相觑了半日,秋霞才迟疑道:“探望伤患,是不是要带些补品较好?”温蹊眨了眨眼,“那买一些?”“买吧。”秋霞越发迟疑。主仆二人互望良久,然后叫停了马车。药材铺子的老板不像是大楚人,但却说得一口流利的大楚官话,竟是一点口音也无,应该是在大楚做了许久的生意了。在温蹊表明自己是想要送给伤患时,老板便热情地同她推荐了一堆的人参燕窝等等,将功效吹的天花乱坠。这种话,十分里面顶天了只能信六分。不过温蹊倒也不在意,总归是好东西,对苏青亭好便行,当即便让老板替她包起来。主仆二人抱着一堆的补品又上了马车。马车行了一段不见到苏府,温蹊嘟囔了一句“苏府真远”,又同秋霞说起她不在的这段日子里所发生的事情。相比起固若金汤的虎跳峡还让人钻了空子,腾蛇湾倒是还算安全,尤其是温乔带兵第一个支援的便是腾蛇湾,是以城内除了粮食紧缺了些,并未受到太大的影响。提及温乔领兵,秋霞说的更多。倒不是说温乔有多出风头,是温乔到的那日,恰好是苏青亭夜袭突蕃军营之时,得知此消息的温乔站在城墙的垛口从白日守到残星,据说浑身是血的苏青亭还是被他一路抱回了苏府。温蹊看着秋霞一脸兴奋的表情,还有些不解,“所以呢?”“您不觉得二少爷对苏小将军尤为上心吗?”秋霞反问。“他们两个是好兄弟,自然会上心一些。”温蹊理所当然。“可好兄弟会像姑爷抱您一样抱着苏小将军吗?”温蹊沉默了,良久才自牙缝里吐出一句,“苏青亭她还那么小……”“县主,您比她大了才不到一岁,你现下都已经嫁人了。”秋霞提醒。温蹊重生而来,一直下意识地将自己当做二十几岁的老姑娘来看,倒是差点忘了她这一世到现在年纪也不算太大。“可我二哥和苏青亭……总觉得有些匪夷所思。”温蹊拧着眉仍是半信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