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对翅像朵张开的香水百合,最长的第二对翼约有四五米,翼端顶在天花板夹角。“好漂亮。”阿德莱德抬起手。她上前抚摸着翅,温热触感趟过手心,羽翼如被太阳晒热的厚棉花,又暖又舒服。“我飞不起来。”玛戈说,她换肘去支床架,没过多久整个人侧卧,趴伏在那。一开始阿德莱德没听懂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她在床边坐下,亲了亲玛戈的翅骨,还嬉笑,“你是小天使吗?居然有翅膀。”玛戈揉了揉她的脑袋,“对呀,小家伙,我是天使。”“厉害。”一枚绒羽飘落,害阿德莱德打了个喷嚏。姑娘柔软的手抚着她脸颊,“因为你,我才不能飞的。”玛戈笑了起来,有几分自嘲,“我大概是世界上唯一一个会被自己翅膀压趴下的天使呢。”阿德莱德一点点地瞪圆了眼睛。“你已经死了。”玛戈收起翅膀,她翻身坐起,“现在维系你生命体征的是我的魔力。”玛戈的说话声自虚空传来,“为什么你连别的东西都想要?好过分,你是不是还打算把我的翅膀砍下去拌菜?”骤然周围变得喧闹。“我无法承认,也无法否认最高法庭收到这样一份提案,但我可以向所有辉格国民众承诺,宪-法是最高法律,任何与其修正案相违的提案会遭否决。”“以上发言来自最高法庭首席大法官玛格丽特·a·哈维兰,cbs现场为您播报,下面我们将连线本台记者詹妮弗·巴德。”“和我在一起的是民-主-党-秘书长唐娜·金斯利,据匿名线人披露,你们与gop高层人员频繁会面,讨论派别合并,是否真有此事……”“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你们是否在大规模抓捕自由同盟成员?传闻月内对哈佛大学校长狄莱听证一事的起因为其对自由同盟的支持,是否确有其事?”“不要编造新闻!根据第三修正案……”她妈妈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你说她们的出厂设置会不会有问题?就脑子不大正常。”阿德莱德睁开眼,天花板仿佛在围着她转,这天旋地转让她觉得恶心,又赶紧闭上眼睛。“这我怎么知道,我没去上过课,我他妈的在四处打工凑学费,斯坦福学费一年好几万……”妈妈的说话语气像朝人撒娇,“还笑,一口咬掉小狐狸耳朵。”“我没夸张,她真吃了六片思诺思,还很正经的跟人交代遗言……不,你在想什么,一次吃很多片才会变成呕吐物制造机……呸,我不要和斑斑谈,她就知道吃,懂个球。”“毛毛团,你感觉好点了吗?”伊莲恩戳了戳她的脸,“我看见你睁眼了。”“想吐。”阿德莱德翻成侧卧,蜷起身子。她胃和嗓子都痛的要命。“知道难受了吧。”伊莲恩在床边躺下来,把她搂在怀里。“洗胃很遭罪的。”阿德莱德哇一声哭出来。“怎么还突然想不开了?”伊莲恩疑惑,“有人欺负你?”“没有。”阿德莱德断断续续地哭诉,“她为什么这个样子啊,为什么这么对我?我不明白啊……”她抽泣着,“讨厌我的话就别对我好。她怎么可以一边讨厌我、一边却对我好?她怎么可以这样?”此刻她落下最后一步棋——伊莲恩。玛戈虽然拒绝了她,但无意中向她透露出了心结在何处;只要玛戈不是块木头,目睹那一幕后肯定态度有所松动。现在只需要伊莲恩出面施压,求玛戈给出一次额外的机会,她就有成功的可能了。她无法选择故事的开端,但她可以决定故事的走向。诚然这很过分,对玛戈来说也不公平,不过于感情而言,从不对等。强求失败的人才会装模作样地假装自己颇有君子风度,酸溜溜地奉上一句祝福;成功的那些早成为幸福美满的神仙眷侣。可伊莲恩没走她的剧本。伊莲恩抱着她,回绝,“阿呆,我拿玛戈没办法,我做不到按着她的脑袋逼她爱你;再者,那是你亲姐姐。”“她是天使我是人。连血缘关系都没有,算什么亲姐姐?”阿德莱德哭嚷。“你这人……”伊莲恩无话可说。“我就是喜欢她。”阿德莱德的眼泪打湿伊莲恩的衣领。“只有她对我好。你们都烦我、讨厌我,不陪我玩,不哄我,也不抱我,就她理我……”很快她更正,企图让自己看着更可怜,“不对,她也讨厌我。”阿德莱德听伊莲恩叹了口气。过了很久伊莲恩拍拍她的肩,“你会遇到更漂亮的小姑娘的。”“我不要别的小姑娘。弗莱娅呢?”阿德莱德问,“要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