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着头,“弄不明白你这个讨厌鬼究竟随谁。”“很疼吗?”陈冷翡挨上去,掰开李半月抓着胸口的手。李半月下意识反握住陈冷翡的手臂,直至骨骼不堪重负吱嘎一响才意识到自己抓的是什么,匆忙松开。“骗骗小朋友好啦,挺疼的。”李半月抬手托了下陈冷翡的下颌,勉强露出个笑,“去玩吧,你留在这里怪烦人的。”陈冷翡突然伸手在她颈前沿着颈动脉按来按去。“你在找什么?”李半月侧开头,又咳起来。“没找什么。”陈冷翡说,她找到了脉搏分叉的地方,垂下头,唇压在李半月颈的另一侧,一只手按在李半月心前约第五肋处。“有汗,脏。”李半月敛起眼睫,有些啼笑皆非。“小猫,这样是杀不死人的,顶多把人弄晕。”陈冷翡含糊地说,“晕过去就不会疼了。”“怎么可……”这句话李半月尚未说完便陷入昏迷。陈冷翡环抱住李半月,让女人靠在自己肩上,半伏臂间;等了会儿见李云斑还是没回来,她便侧身枕着李半月的背。这个讨厌的女人很安静,呼吸声非常轻,不仔细听听不到。许久后陈冷翡小声地叹了口气。快九点半李云斑才回来。“她又咳血了?”李云斑背过身站了好久,才开口问。陈冷翡稍微坐直些,“医生说是慢性心衰急性发作。她已经睡了,你得这么抱着她,不然会呛血。”“我稍微拾掇下。”李云斑换了身衣服,匆匆洗了把脸。她把陈冷翡替了下来,“饿不饿呀,吃饭了吗?”陈冷翡没走,而是坐在床边,“哎,妈妈。”“嗯?”李云斑问,“怎么啦?”“她会死吗?”“不会,嘘,闭嘴。”李云斑搂紧了李半月,“别乱说。”她见床头柜上摆着甜点,端起来递给陈冷翡,“吃拿破仑,跟你说,这是动物奶油做的,特别好吃,而且热量不高,不胖的。”其实她也不知道这点心是怎么做的,但她每天得糊弄陈冷翡吃饭。小破孩小时候明明很好养,也不挑食,可长成大姑娘后直接患上厌食症。很多时候李云斑得劝自己要往好处看,至少陈冷翡得的不是暴食症,不催吐,不然她还得带陈冷翡去看牙医。“我刷牙了。”陈冷翡秒拒。李云斑腾出只手,自暴自弃地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来,妈妈抱,和妈妈躺会儿……”她对自己形体的保持状态十分骄傲,这个岁数上她还拥有马甲线,但冷冷那个混蛋一脸嫌弃的躺下,还念叨,“硌。”“没有五花三层游泳圈,你妈妈我个子高,骨架大,有肉就不好看了。”李云斑白了冷冷一眼,她掰下一小块蛋糕,喂给陈冷翡,“你看,你也觉得一把骨头硌脸,那就快点长胖些。”“妈妈,你小时候挨过爸爸妈妈的打吗?”陈冷翡躲开小蛋糕,摇头。“挨过啊。”李云斑只好自己把蛋糕吃了,她合上眼睛,“很多很多次,最惨的一次差点把我的腿打折。”她回忆着,“你外婆当年捐了两百万英镑,给我换了张夏洛特女王舞会的请柬。那时我舞跳的很差,她就从头开始教我怎么跳华尔兹。跟你说,她超凶的,跳错一步就用裤腰带抽我的小腿,足足抽-断了三根,打的我质疑人生。”“夏洛特晚会呀……那个舞厅特别漂亮,灯盏是水晶的,还有工作人员给我们采访……可惜没办法让你去玩……”斑斑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最后把陈冷翡说困了,她往旁边一窝,就这么睡了。没多久她被李半月推醒。“猫猫,起来一下。”李半月说。陈冷翡掀开眼睫,感觉天没亮,遂无视李半月,翻身继续睡。很快秘书张循的说话声传来。“五件事。哈德森咨询了智库人员,询问反击的可行性,目前幕僚团提供了九种方案,已经发给您了;罗雅尔女士和黑尔女士因不明原因吵了一彻夜,内容不明,内线听不懂西班牙语,疑似与两派合并成立民主共和-党后人员职务变更及是否日后采取议会内部提名等额选举有关;虞女士要见你;昨晚李小姐和黑尔女士吵起来了;她现在又和程医生吵了起来。”“先叫小虞进来。”“她倒挺粘你的。”虞司颜顺手捏了捏陈冷翡的肩。“那倒没有,她粘斑斑,搞不懂为什么哎。”李半月说,她声音比较低微,“什么事?”“瞧你说的,斑斑是她亲娘嘛。你能和人家比?一个是照水的事,另一个还是我家那边的事。”虞司颜说。她们两人低声攀谈起来,统共只来得及说了几句,斑斑就闯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