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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第1页）

她都这把年纪了，当然清楚这种心悸感意味着什么，只是比起年轻时的心动或者倾心，会理智清醒不少。人类的感情沟通里，眼神与表情是最最直观的语言，且还多了几分含蓄美。她又是个五官即三观的女人。从第一段到现在所有的恋爱史，无一不被濮素诟病：栽在皮囊上就是会遇人不淑！可问题是对方如果第一眼就拿不下你，那日后每个共同醒来的早晨，你要怎么确保自己不会嫌弃他她，嫌这人日复一日地不顺眼，处处不可取。彼此间没有任何倾诉欲和探索欲，更别提什么灵魂合拍？所以，梁昭从来相信一见钟情比日久生情更多。即便知道一切红粉皆骷髅。她当年遇见顾铮，后者也是这类眼里有话的长相与调性。有些男人生个桃花眼天生就是招祸端的。外加他职业使然，见客户训练出来的那些微表情，是技能也是计谋。拿来对付梁昭，绰绰有余，她又如何招架得住？梁昭还记得他们之间的初吻。那是个新工作周的开始，也是明后，她才给父亲扫完墓，又无缝去参加了驾考。好容易得闲下来，当晚，顾总就在日料店犒赏他们小组拿下一个大case。散席后众人各回各家，而他们沿着路边的梧桐树散步。细雨绣花针般地密，二人共用一把伞。顾铮问她，&ldo;考得怎么样？&rdo;&ldo;当然是c位出道。&rdo;梁昭毫不谦虚。&ldo;那么，算谁的功劳？&rdo;梁昭装作没听懂，&ldo;你说项目？这个case我拿的可是头等功。&rdo;闻言，顾铮笑得世故且高深，&ldo;你比刚来的时候自信也夺目好多。&rdo;&ldo;这可是你说过的：fakeittillyouakeit&rdo;没错。彼时的她一身光环几乎全拜顾铮授予，他教她太多太多，像悉心打磨一件艺术品，不吝啬心血与匠气。所以他打量她的时候，眼神也更像是欣赏，欣赏自己的手笔是如何成器的。就这样散着步，没什么上下属的阶级感。顾铮很耐心地听她叨咕清明祭祖那些家事，说父家有几个掉价亲戚，很势利眼的做派，平日里才不来往，一到要迁坟修墓就变着法子找梁女士要钱。梁瑛也无奈。这钱再冤枉都不能省。即便人早死了他看不到我们这些付出了，但后事、后事，从来只是用来慰藉活的人的。梁昭一口气倾诉完，目光移向顾铮，才发现后者一直在看她，很专注很深切地看她。然后就是吻，一记推倒所有壁垒、冲垮她全部防守的吻。……&ldo;看你每次哭完眼睛果真会肿。&rdo;眼前人的一句话将梁昭拽回现实。顾岐安问她，走神了，在想什么？&ldo;在想你睫毛为什么这么长。&rdo;梁昭面不改色扯谎。&ldo;有那么长？&rdo;顾某人着实疑惑，不仅她说，从小到大身边也有不少人艳羡过他。只是他很傲，对于恭维褒奖都左耳进右耳出；反倒是父亲回回骂的什么小白脸、二姨子，方才叫他肯信，大抵他睫毛确实太长。顾岐安就手解下安全带，倾身过来，拿拇指腹微微地贴在她睫毛上。好痒，梁昭下意识闭眼，感官酥酥麻麻地。甚至得屏住气，因为呼吸里全是他的烟草与木调香水味。她不识趣，&ldo;你这样能看出个什么？&rdo;&ldo;不能看，但能摸。&rdo;&ldo;睫毛不是用来摸的。&rdo;顾岐安窸窣地低笑，&ldo;那你身上哪些用来看，哪些用来摸？&rdo;有人开起黄腔信手拈来。说来他在床上也一贯如此，即便梁昭自诩婚恋史还算开放丰富，但也没遇到几个爱dirtytalk的，所以她既吃不消也很受用，一边羞耻一边本能刺激。她逼自己冷哼，&ldo;看来你是觉得我原谅你了？&rdo;&ldo;等一下，我不懂，&rdo;顾岐安挟着嗓音又挨近些，近到五官黏在她脸上，&ldo;我们这次吵架的导火索难道不是顾铮？&rdo;&ldo;那你就一点错没有？&rdo;沉默以及暧昧里，梁昭严肃提醒，&ldo;上回在北京可是你说的，我们给彼此一个机会，而我说看你表现。结果你的表现就是不分青红皂白骂我轻骨头。&rdo;这同女人辩论也是个送命学问。一字不留神，就文字狱般地枭首示众。顾岐安感觉面对她比分不出肿瘤的界限还头大，于是报复性地启口，衔住她下唇一咬，力道极轻，不见血但足以让她吃痛，&ldo;昭昭，我是人，是有七情六欲的肉体凡胎，生气没有理智的时候也会说气话，乃至昧着良心伤到别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