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瑜捂着头轻轻晃了晃,不能再想了,梦里的事不可能会是真的。父亲母亲,叔父叔母,哥哥们,都不会出事的。只要她不嫁景时卿就好了。对,不能嫁。必须要阻止明天的定婚宴。褚瑜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思索着要怎样才能阻止明天的定婚宴。若她去求父亲,父亲未必不肯应她,可是如今长安城上下皆知,她褚瑜会在及笄礼上与景时卿正式定下婚约,若父亲明日当场反悔,指不定要惹来多少闲言碎语。眼下就已经有了褚家用权势压人,迫景时卿娶她的说法,若褚家反悔,可想而知,那些人会如何编排褚家。褚家得圣上偏宠,又一门几位高官,眼红的人多的是,一旦褚家叫人找到了豁口,那些人必是会抓住把柄利用到极致。毕竟,景时卿的父亲乃太子太傅,景家背后靠着的是东宫。父亲若明日下了景府的面子,难保那些人不会编排出褚家不将东宫放在眼里的说辞。介时就算她说出在香茗楼所听到的,可没有确凿的证据,光凭她一面之词旁人是不会信的,恐还会被有心人诬陷这是褚家编造出来的。褚瑜颇为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有什么法子能将褚家摘出来也能取消明日定婚宴的。不知为何,就在此时她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一个名字。魏钰。褚瑜缓缓放下手,若有所思。其实,那场梦,并没有因她的死而彻底结束。?作者有话说:来啦,比心心。梦回前世断孽缘梦境里,她死后魂魄抽离身体飘在上空,看见一身铠甲的将军迎着风雪朝她走去,发现她已没了气息后,沉默伫立许久才从大嫂背上接过她。他说,“她因我受牵连,是我对不住她。”“褚家当年的案子已真相大白,想来她也不愿再与景家扯上任何关系,我已让景时卿签了和离书。”他还说,“当年之事有一半是因我而起,我理应为此负责,如今我已自立门户,府中正好缺一位主母,我便以正妻之礼迎锦瑶郡主入府,冠我之姓,受我魏钰后世香火。”后来她的感知并不清晰,只恍惚知晓魏钰买了很大一片墓地,为她修了一个很漂亮的墓,她下葬那日,有很多人来送行,站在魏钰身后的是他刚收养的三个孩子,除了他们父子四人,其他人她都看不真切。魏钰叫那三个孩子当着众人之面起誓,需世世代代祭拜她,让她墓前香火不断。她努力的靠近,想要看的更清楚些,却突然被一股力道拽开,从梦中醒来。褚瑜眼帘微垂,落在自己白嫩如葱的纤纤十指上。在这场噩梦中魏钰是她的救赎,是她的恩人。可现实里,他们却并无任何瓜葛。她只知道顺义候府那位养在广陵霍家的世子爷,年初刚回长安。这还是三哥哥告诉她的。三哥哥说,一山不容二虎,长安城有一个纨绔头子就够了,虽说那魏钰有点儿本事,但若不归顺于他,就是与他为敌。褚瑜明白,在梦里魏钰如此待她,皆是因为觉得亏欠了她。顺义候府有人不想让他进入殿试,便在赏花宴上毁了他,恰好景时卿想换个新夫人,几方一拍即合,才策划了那场阴谋。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所以,他们应该算得上是朋友吧?那么叫他帮个忙,应也是可行的吧?褚瑜不自在的眨眨眼,虽然这个理由过于牵强,但倘若那场噩梦真是给她的警示呢。若梦中诸事为真,他们便是在同一条战线上。几番思索后,褚瑜做了一个非常大胆的决定,“挽冬,去将二哥哥与三哥哥请来。”挽冬放下手中的活计,刚要应声,又听褚瑜道,“先请三哥哥过来,再去请二哥哥。”挽冬心下有些不解,姑娘见两位公子,怎么还要分开请的。但她也没多问,当下便出门去了二房的院子。-“那天,姑娘当真没有见过什么人?”卫氏屏退了房中的丫鬟,再次问曹嬷嬷。曹嬷嬷当日回府便向卫氏禀报了茗香楼一行发生的事。当时,楼下传来吵闹声,褚瑜担心刚下楼的碧菡,便叫曹嬷嬷去瞧瞧,曹嬷嬷下楼时,那位醉酒闹事的公子已经被人带走了,她便去唤碧菡欲回包房,就在二人准备上楼时,褚瑜便突然下楼,径直冲进了大雨中。她的速度太快,曹嬷嬷没能来得及阻止。曹嬷嬷当时便觉有异,但碍于姑娘的名声便没声张,赶紧将褚瑜带回了府中。路上她也问过褚瑜,可是发生了什么,但褚瑜始终没有回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