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阑点头,轻轻地说了句“是”。“龙澈呢?”明阑回:“按您的吩咐,一直在暗中保护沈公子,青竹馆的王先生死了,新接手的白先生原本是要逼着公子去接客,龙澈原本是要把人抢出来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哪个乞丐居然帮公子赎了身。”肖祁寒眼睛半眯:“乞丐吗”明阑声音压低:“侯爷,您看要不要属下去调查”“不必。”肖祁寒直接打断了明阑的话。明阑不解:“侯爷这是?”肖祁寒抿唇不语。那乞丐身上的金条,印有银狐的图案,或许一般人认不出,但肖祁寒却是知道的。那是大齐国吟苏亲王的家纹。这位亲王乃当今天子的弟弟,身份贵重,万壑帝登基三年,改革无数,其中就有这位亲王在幕后做推手。相传此人极具城府,荒淫暴乱,看上的男女,不管是谁都会直接抢回府。肖祁寒眼神不由深寒。那个乞丐,身份怕是不简单呐。“叫龙澈那边多留心一点,一旦身边有身份不明的人靠近,立刻来回禀。”明阑应下,又好像有些不甘心:“侯爷,您真的不怕,星风公子和女人过夜吗?”肖祁寒吸了一口气。怕?他怕的事情太多太多。已经无暇顾及那么多了。既然那是沈星风给他的报复和惩罚,他就老老实实受着。翌日清晨,沈星风和老三才从嫣红馆出来。老三用他的手指,戳着沈星风的脑袋“你聊天,没见过比你更败家的玩意了。”沈星风白他一眼,“那你也没做什么啊。沈星风不屑:“那是谁看到楚楚姑娘,眼珠子都要瞪出来的?”老三被臊红了脸,咬牙:“沈星风,你还我钱来!”沈星风一阵风似的溜了。中午两个人在店里吃糖粥。老三忽然问:“星风,咱们以后去哪啊?”“嗯?”老三一脸纠结:“虽然京城中人多,讨钱方便,但我不想留在这。”沈星风点头:“我也不想。”老三眼珠子亮了亮:“那咱们去江南吧,听说那里草长莺飞,温暖如春,姑娘还特别漂亮!”沈星风低头,一点点的喝完剩下的糖粥。老三眯眯眼:“等去了那里,我们就不讨饭了,我们买一个小院子,种种花,种种菜,春天去抓鱼,我还会帮人看病呢。”沈星风笑:“好,我们去江南。”他并不是真的喜欢江南,而是他无依无靠,无父无母,去哪里都没有区别。两个人商量了一番,决定第二天就启程南下。老三用身上的钱置办了几身新衣服又准备了一些干粮。第二天天明时分,两个人终于启程。出城的路要途经青竹馆。这个点,路上人非常少,可青竹馆门口却拥堵着不少人,吵吵闹闹的。老三拽着沈星风去看热闹,才发现青竹馆的大门口躺着个男人。可不是温觉嘛。此刻温觉衣衫半露,白皙细腻的肩膀明晃晃的露着,他好似是被人从青竹馆里扔出来的,慢条斯理的爬起来,往下拉了拉衣服。这下他脖颈处的大片肌肤都露了出来,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红痕,平日那些没钱玩弄小馆的百姓们,都贪婪的看着温觉,目光龌龊污浊。温觉不仅不在意,反而像是很享受周围人的目光一般,把衣服又往下拉了好几分。青竹馆的正门站着头牌文书公子。素来以儒雅出名的文书公子,此刻被气的不轻,指着温觉,声音颤抖:“温觉,好你个不要脸的,我素来和你也没过节,你居然把主意打到我客人的头上?”温觉掩唇一笑,这位曾经的头牌即便是脸上横着几条疤痕,但眉宇间依旧风情不减。“文书,你话怎么说的那么难听呢,客人,自然是谁抢到就是谁的了”温觉把自己的脖子指给文书看,“其实那个赵老板不怎么样,床上功夫还烂爆了,就一个劲的只会冲冲冲,你看给我咬的,我为你好,劝你换一个吧。”文书咬紧了牙齿,他吵不过牙尖嘴利的温觉,就回头找龟公主持公道。龟公自然不会为了一个毁容的小馆委屈自己的摇钱树,更何况,这里的人早就忍受够了温觉。“温觉,这是你的卖身契,从今以后,你与我们青竹馆便无半点关系了。”—张薄薄的卖身契被扔在了温觉的脚边。青竹馆的众人都四散离去。等人走光了,温觉才收起脸上的笑,弯腰把自己的卖身契捡了起来,放在掌心细细的看。有个农夫冲他吹了声口哨,“哎,温公子,一两银子玩不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