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风睡的倒是平稳。一个人占了床的一大半,露着肚皮睡意酣甜。老三被挤到小拐角,一边可怜巴巴的缩着,一边和温觉唠嗑,“瞧瞧咱们小十一,硬气,渣男都上山打仗了,他睡的和猪一样!一点都不担心!硬气!”温觉揪着沈星风的头发,认认真真的给沈星风编小辫儿,不搭理老三。老三“哎”了—声,声音拔高:“渣男要是死在山上,我和小十一一定要敲锣打鼓放鞭炮。”温觉哼:“他死了对你们有什么好处?”说着说着,语气艳羡起来,“要是我,跟着他,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啊。”“可惜是个渣,他根本不爱小十一。”温觉回头瞥了一眼老三,“你怕不是个傻子吧?爱能当饭吃?把银子攥在手里才是最要紧的,等我伤好了,哥哥去和他睡一觉,赚个黄金百万。”“你可拉倒吧,小十一用过的渣你也敢要!把你的屁股先养养好吧你。”两个人说着说着混着外面的刀光剑影,睡着了。翌日清晨。沈星风被热醒了他迷迷糊糊往身边看,见温觉面色通红,嘴唇干涩,额头上全是冷汗。—摸额头,竟是又发了高热。沈星风心道不好,匆匆忙忙去找齐大夫。上山的士兵已经回来了。路边坐着的全是负伤的将士。沈星风拽住一个人,“见到齐大夫了吗?”那人回:“齐大夫在侯爷营中。”沈星风转身往肖祁寒的营中走。这里人人都知道肖祁寒和这位小公子的关系,因此也无人敢拦着他。沈星风一进营中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再抬眼望过去,背脊不由的一僵。肖祁寒坐在塌前,肩膀的衣服被扯幵,总胸口偏上的位置处横着一条手掌长度的刀口,还在汨汨的往外渗血。他脸色苍白,头发湿漉漉的黏在额前,嘴唇被咬的苍白。见到沈星风,他旋即松幵唇,眼神有些欣喜:“你怎么过来了?”大底是他受了伤,声音不似往常般低沉,有些苍白无力。沈星风皱眉,“我找齐大夫,温觉又发高热了,想叫他去看看。”齐大夫忙着给肖祁寒止血:“等着!没看到我忙着嘛!他就是伤口发炎,没什么大事!等不及就叫外面别的军医去看。”齐大夫指指眼前的病号:“这个不止血要死人的!”沈星风和一个竹竿子一样立在原处。肖祁寒看着沈星风,良久他轻轻挡开齐大夫的手:“先去给温觉看看吧,我这边还撑得住。”重伤齐老皱眉:“侯爷……”肖祁寒似是有些不耐烦,“去。”齐老无奈,叹了口气,带着自己的药箱转身走了。肖祁寒看着沈星风,点头:“去吧。”沈星风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出了营中。肖祁寒这才无奈的轻笑,“连头都不回一个,什么时候才消气明阑盯着肖祁寒的伤口,呼吸急促:“侯爷,属下还是把齐先生叫回来吧,那个温觉不过是—个小馆,怎么能和您比?”于睿,满脸自责的立在一旁,“侯爷,都是我轻敌大意了,要不是您替我挡了这一刀,恐怕我早就没命了。”肖祁寒缓缓拢起衣服,“将军不必自责,本侯无事。”于睿犹豫道:“侯爷纵着沈小公子自是可以,但是也要以自己的身体为重啊。明侍卫说的对,一个区区小信儿而已……”“他不是区区小信,他是那孩子的朋友。”肖祁寒用手按住伤口,“明阑,去外面找个郎中过来替本侯上药。”明阑面色愤愤,却什么也没说,走出营外替肖祁寒另找了个郎中。肖祁寒上了药,大军也修整完毕。于睿来和肖祁寒辞行。“侯爷,在下就先行回京了。”肖祁寒点头,“有劳将军,皇帝那边”于睿声音压低,“侯爷放心,一切按计划行事。”温觉的高热反反复复,连着三日人也清瘦了不少。沈星风把湿冷的毛巾敷在温觉的额头上,心脏沉甸甸的。东华山脚下气候湿冷,阴沉,蚊虫还多,真不知道这个肖祁寒在做什么,大军都已经班师回朝三日了,他们一行人却仍旧在此地驻扎。这样下去,温觉的身体怎么可能会好?沈星风扭头:“老三,去问问肖祁寒,问他什么时候回去?”老三撇嘴:“我懒得搭理那渣男,你怎么不自己去?”沈星风脸一冷:“温觉可是为了你才这样的。”老三面上一白,不情不愿的把手里的画本合上,翻身下床:“行,我去问,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