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几个护院五大三粗,不好对付,林靖遥只得颔首。
而那母大虫这厢听了去,赶紧凑上来,问道:“老爷,我也跟着去吗?”
瘦皮猴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哼了一声,算是默许了。
饶是这样,那胖女人还是很开心,这反倒是让林靖遥心有不安了,再怎么说人家也是原配,自己这半路杀出来的小三大概是坏了人家的感情,当真是该尽早地脱身为好。
那一日,林靖遥裹上了厚重的大氅,缩在了马车里瑟瑟发抖,边走边道:“老爷还真是好兴致,专挑这冻死人的日子出来观光旅游啊。”
那瘦皮猴急忙伸手将林靖遥揽进了怀里,笑眯眯的说道:“来,老爷我抱着就不冷了,咱此番是去那孤雁塔烧香拜佛的,你不是说有位算命先生说你命犯双煞,不得与男子圆房吗,我听说那里有位大师算命灵着呢,要是真如你所说,咱也好花点银子先把这煞气破解了。”
林靖遥拍打了一下他的咸猪手,然后往一侧挪了挪,讪笑了几声,心道什么大师,多半也只是江湖骗子而已。
只颠簸了一日,众人便抵达了孤雁城,远远的,瞧着一座九层高的宝塔伫立在雾气之中,倒真是有种沾了仙气,看不真切的感觉。
身侧是一座天然湖泊,因为冷风大作,裹着湖上的潮气更是刮得人脸上生疼。
另一侧叫卖身不断,新出笼的热包子冒着丝丝的热气,混着米粥的香气,只叫那林靖遥不住的吞咽唾沫。
在一处饭馆里坐下之后,小二乘上了热腾腾的玉米粥,看了那林靖遥一眼,突然一惊一乍的说道:“哎呀妈,这位夫人怎么和那告示上张贴的画像这般相似呢。”
林靖遥不动声色地喝着粥,却听那瘦皮猴问道:“什么告示?”
“客官您难道没听说吗,当朝宰相林靖遥不知何故竟是放弃了仕途,一个人孤身离开了京城,皇上着人四处张贴告示,正在寻他呢,我瞧着这位夫人跟那林宰相倒是极为相似。”
“嘿,那还真巧,想必那林宰相长得够清秀的,竟是和个女子相仿。”瘦皮猴说着,捏了一个包子,催促了林靖遥一声,让她赶紧吃饱了,他们好上路的。
路经了一个名为“林氏茶行”的店面,林靖遥抬头看了一眼上面的招牌,接着苦笑了一下,心道这茶行居然还能继续张开,也不知道是水月痕在背后帮着自己营业,还是水泠泱故意拿了自己的企业来充盈自己的国库。
正走着神,忽地瞧着了墙壁上张贴的一张“寻人启事”,只见上面画的那林宰相十分荡漾,神情猥琐,却也和自己惊人的相似,其上一行字,标注着:凡能寻到林靖遥之人,皇上出一万两的赏银。
“姑奶奶我就值这么两个钱吗?”林靖遥嘀咕了一句,接着一笑,心里竟是有了一点希冀,如果水泠泱寻她不是因为她是西夏的智囊,不是担心她投靠了颜国,而是因为他离不开自己,那有多好。
如果他能认认真真跟自己说一句“我爱你”,而不是以嬉笑怒骂,戏弄打趣的姿态调戏自己,也许,她真能相信他那所谓的感情也说不定。
只不过,那样一个不靠谱的男人,她又如何能奢望他付出真心呢。
来到了孤雁塔之后,林靖遥看着里面那正忙着一边招摇撞骗一边伸手要香油钱的大师,微微笑了笑,心道他沾了满身的铜臭,哪里会那么灵。
于是,等到她排队到了那老和尚面前时,面露烦躁地说道:“赶紧的,是相面还是摸骨,快点算完了了事。”
那瘦皮猴见林靖遥如此不客气,急忙陪着不是说道:“大师,我家拙荆任性惯了,您别跟她计较,您帮着瞧瞧,她可是命里犯着什么没有。”
那老和尚奇怪地看了瘦皮猴一眼,指了指林靖遥,不敢置信地问道:“她是你的夫人?”
“唉,正是。”
和尚迟疑了一下,对林靖遥温声说道:“施主,你且靠前一点,容老衲好好看看你的面相。”
林靖遥多有不耐,但见那和尚白眉白须,年事已高,心道就当是做善事了,陪他玩玩吧,于是蹲下了身子,说道:“大师可瞧清楚了。”
那和尚看了林靖遥一眼,只一顿,突然跪下,磕头说道:“竟是皇后娘娘驾到,失敬了失敬了。”
林靖遥一怔,接着就笑开了,说道
:“前些时日的皇后被废了,眼下圣上还没有重新册封皇后呢,大师您这玩笑并不好笑。”
那和尚身形一僵,重又看向了林靖遥,眯了眯眼,又捋了捋自己的长眉,说道:“施主身后有青鸾随行,头顶霞光万丈,大有母仪天下之资,只是身上煞气的确是重了些,日后怕是会卷入血战之中,一切因果循环,若是杀气太重,必遭报应。”
“我这辈子还没有过害人之心呢,大师,您算的不准。”林靖遥依然是微笑,觉得这老和尚太过危言耸听了。
“西风无心凋碧树,奈何落叶无多时。施主,等到那一天到来了,不管是世俗洪流的波及,还是你被自我的生存价值所左右,都勿残害性命。”和尚自顾其说。
林靖遥呼了口气,正欲离开,却听那和尚说了一句:“施主且慢,贫僧瞧你面相有异,我们不妨测个字吧。”
还没完了。
林靖遥重又坐下了身子,拿起毛笔,略一思考,便写了一个“林”字,然后将其交给了和尚,说道:“大师给看看吧。”
那和尚只看了一眼,指着那写的歪七斜八的字说道:“木者,栋梁是也,施主命占双木,大概在官场上平步青云,是皇上的主心骨吧,只是林非森,施主就算才华再盛,也不要过分执着于功名利禄了,为官为吏并非施主最好的归宿,何况,你在官场上也没有几个知根知底,知心知面的至交好友,那里终究不适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