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妇低呼了一声,问道:“你这脸是怎么了?”
“花粉过敏。”林靖遥解释着,伸手在脸上按了按,生怕那粘上的红疙瘩会掉下来。
“什么天了,哪里还有花啊。”贵妇嘟哝着,多看了林靖遥几眼,说道:“你这脸还怎么参加抛绣球啊,这要是被男人看了去,准得吓跑了吧。”
“不碍事,过两天就消肿了。”林靖遥说着,对那很没亲情味,疑似后妈的女人笑了笑,说道:“娘,这个也许会传染吧。”
那贵妇一听,急忙后退了一步,对身侧的丫鬟说道:“赶紧送小姐回房,去请大夫过来瞧瞧。”
那丫鬟扭捏了一顿,百般不愿地上前将林靖遥送回了房间,离开之后急忙洗手洗脸,生怕自己被祸害了。
林靖遥呼了口气,插上了房门,然后扒去了脸上的痘痘,看着外面已经依稀的夜色,翻了个身躺到了床上。
白日里,那和尚说过的话还萦绕在心头上,他说自己有着皇后之命,他说自己会惹下血债,他说自己会回到原先的世界……
两日之后,刘员外过来敲响了林靖遥的房门,问道:“女儿啊,你的脸倒是好了没有啊,乡亲们都等着你啊,明日会不会耽误了见人哪?”
“不碍事,好
的差不多了。”林靖遥含糊的答应着,只觉得自己快要闷到发霉了,这两天除了拉撒要出趟门之外,她都是窝在房内不肯见人的。
“那就好,只要别太明显了,明日你站在城楼上,谁又能看清了你脸上的疙瘩呢。”刘员外说道。
“感情你这是在坑害外来女婿呢。”林靖遥没好气的说了一句,心道不成,走的时候最起码要坑你五十两银子。
次日的时候,林靖遥换上了一身嫩绿的长裙,裹了一件貂皮的坎肩,整个人看着雍容却也清丽,有着以前在剧组里做替身的经验,所以设计古代发型倒也不困难,三下五除二的搞定之后,她又细细地扑了粉,描了眉,瞧着自己好生打扮过了也算养眼。搞定一切之后,她在脸上罩了一层薄沙,然后拿袖子遮了脸坐上了马车,去往了城楼的方向,心道自己好不容易有过一次异时空的旅游,什么都体验一遍才不算是亏本。
抛绣球嘛,就像是买彩票一样,要是获得了幸运奖,砸中一个有钱人,要是获得了二等奖,就是一个达官贵人,要是获得了头等奖,说不定能砸到当今圣上。哈哈。
当然,那也许是最坏的奖项也说不定……
下了马车之后,林靖遥拿衣袖遮住了众人的视线,一摇三扭的爬上了城墙,站在高处扫视了众人一眼,心道还真是女人三十豆腐渣,这刘小姐不过二十三岁的年纪,如何前来凑热闹的男人质量这么次啊。
卖菜的大叔,瘸腿的乞丐,满脸麻子的烧饼男!
还有那位大哥,咱抠鼻屎能抠得不那么销魂吗?
手里的绣球突然变得沉重,林靖遥嘴角抽搐了一下,回身恶狠狠地看了那悠然喝茶的刘员外一眼,咬牙说道:“真是没人性啊!”
不成,还是坑他一百两银子吧。
刘员外并没有听进耳朵里,对身侧的家丁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先鸣鼓调动一下气氛,自个儿则是走到城墙边上,咳嗽了一声,扯着嗓子说道:“刘某感谢各位相亲今日前来,小女今日抛绣球招亲一事想来大家早有耳闻,只是本人有言在先,年过三十的没有资格参加,体弱病残的没有资格参加,已有家室的没有资格参加,所以不符合要求的人还希望能后退几步,不要妨碍了小女的婚姻大事。”
林靖遥听闻之后微微一笑,心道你总算还有点良心,那我还是坑你五十两银子吧。
城楼下的众人欢呼了一声,然后有人起哄道:“既然是公开招亲,小姐总不能还藏着掖着吧,带了面纱算怎么回事啊,敢不敢以真
面目示人啊!”
林靖遥从容不迫地放下了遮脸的水袖,然后摘掉了面纱,回身对刘员外笑了笑,问道:“爹,我可以开始了吗?”
只见那刘员外呆愣在原地,张了张嘴,却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标致啊,刘小姐,赶紧的啊!”台下的人一起吆喝。
林靖遥回过了身,单手掂量了一下绣球,然后背过身去,随手一扬,那绣球便砸向了人群。
林靖遥背对着人群,心里默念着:不要着急,广告之后我们立刻回来!
很快,人群里出现了一阵骚动,然后有人感慨道:“好俊的公子啊!”
诶?有戏!难道砸中了一位美人?
林靖遥急忙回身看去,透过了乌压压的人头,将目光锁定到了那接住绣球的男人身上,而他也正透过人群看了过来,四目相对的时候,他在微笑,而她却是险些哭出来!
杀千刀啊,这一刻林靖遥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做冥冥之中早有定数!
只见那妖孽单手把玩着绣球,眼角的泪痣魅惑丛生,银质耳钉在熹微的阳光底下琉璃万千,险些刺瞎了林靖遥的钛合金狗眼。
那身火红色的袍子像是燃起了火焰一般,惨烈中带了一点毁灭万物的趋势,正如那妖孽脸上此刻阴晴不定的变化。
“我尿急。”林靖遥说了一句,撒腿欲跑,却见那红衣妖男脚尖轻点,毫不客气地踩上了前面看官的肩膀,然后一路轻掠,跃上了城楼之后,一把将林靖遥揽进了怀里,说道:“夫人,为夫今晚是不是就能和你圆房了呢?”
林靖遥看着他眼里混杂着惊喜和怒意的锋芒,吞了一口唾沫,变了一下声调,说道:“公子可真是的,再怎么说你我也是初次见面,就算您拿到了我的绣球,也不好如此拉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