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情况下,肯定不能用止血钳夹着酒精棉做火把了,太不好用了。我索性再跑去病房,从病床上抽了两根输液架子过来。这种输液架子顶端有弯钩,刚好可以用来缠纱布和棉花。我拆了两大包干棉球,然后塞满了弯钩里面的空隙,再在外头用纱布裹了厚厚的好几层,浇上酒精,一点火,那火焰忽一下就起来了。
这样做完了两根火把,底下握手的地方再用胶布缠了几圈以防烫手,可以说比手电筒来得强力多了。
我们一人拿一根,把酒精都放在小推车上,然后推着车出去了。两根火把用一根就行,95的酒精是很耐烧的,这样几大桶足够烧到天荒地老了。
“一下子就奔小康了啊。”昆麒麟感慨。
我说知识就是力量,我机智起来时候连自己都害怕。两个人这样拌拌嘴感觉好多了,早上吵架的事情也没人再放心上。刚才我一个人差点被吓吐,如今心境就平稳多了,大概就类似于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很快我们从走廊的一头走到另一头,昆麒麟一直在数步数。记得好像棠哥儿也数过这边的楼梯格数,不知道为什么。
“走了一百零三步……”他先确认了一下火把燃烧正常,然后让我一起调头,重新走过走廊。打一次来回可能需要一百步左右,我们走得很谨慎,所以步伐偏短。我们再打了一次来回,这次是一百步。
“数这个做什么?”
“嘘……”
他意思是别说话,仔细听。可走廊里现在安静得很,除了偶尔会出现的、轻轻的水花声。
“走。”过了一会他才推动推车,缓缓向前面走去。只是这一次,昆麒麟的眼睛一直在朝上看。
不知道有没有人玩过烧酒精,医院里面针灸科医生玩得最多,因为要拔火罐。一团小酒精棉就可以烧出很大的火焰,持续三分钟左右。然后我们现在用的是一个输液架当火把,上面缠满了棉花和纱布,光源的火球简直和一个人头差不多大小,非常壮观。虽然无法照亮走廊尽头,但是我们周身附近是非常明亮的。
包括天花板。
他一直看上面,所以我也跟着看了一眼。天花板被火光照得很亮,能看到上面因为年久失修而出现的龟裂。
突然之间,我看到明亮火光中出现了一个阴影——像是脚印,然后很快走出了火光的范围。
有人在天花板上走路,可是只能看到脚印?!
我一下子呆住了,怔怔看着那里;昆麒麟重新添了些酒精,眉头皱着,但神色还算镇定。他拿出了那个铜铃摇了摇,铃声清远,回荡在空旷的走廊里。
“把另一只火把点上,你拿着,去走廊另一端。”他拿起了输液架,浸了酒精交给我。“然后我们俩从走廊的两端慢慢向中间靠,看清那个足迹到底是去哪的。”
“不是说不要分散吗?”
“有光源的话不用太担心。”他说,“那个足迹已经出现了两次了,第一次我没告诉你。它去的地方应该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