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燕子讲得声情并茂,孙五岳早就忘了瞪小外甥,光顾着听八卦了,夏多和墨北听得也是津津有味。墨北知道这些事的背后大概都离不开丑燕子的手段,难为她还能讲得跟听说来似的。不过丑燕子也不知道出馊主意的人是墨北,她讲得毫无心理负担,墨北听得也一样毫无压力。
孙五岳催促:“后来呢?”
丑燕子说:“后来……哈,你还真拿我当说书的啦?到了。”
这个旱冰场也就三四百平米的样子,绕着场边还砌了条长长的坡道。进去玩的人要在门口的小屋里交押金换旱冰鞋,还得领个号码牌,出来的时候凭着号码牌查时间记录,交钱。
因为是周末,里面玩的人比较多,音乐声吵得几乎盖过了骨碌骨碌的滑轮声。
冯望南的大舅刘学文坐在门口抽烟,看见丑燕子就忙站起来:“燕子来啦。”
丑燕子指指孙五岳:“这柏哥的大舅子,孙五岳,这两小孩是他外甥。带过来给你认个脸,以后他们来玩你可别卡着不让进啊。”
刘学文连忙说:“那不能。都穿多大号的鞋?我给你们拿鞋。”
他这里的旱冰鞋分两种,一种就是个铁板子加轱辘,要绑在自己的鞋下面的。另一种就比较贵了,是正常的冰鞋的样子,穿的人得先把自己的鞋脱下来。一般来玩的人他都是给拿前一种,因为便宜,磨损了也不心疼,只有熟人来,他才会给拿后一种鞋。
墨北等人各自挑了自己的鞋码,就坐在门边的长椅上换鞋。这时候几个少年也过来玩,交了押金,刘学文给拿的是简陋版的旱冰鞋,那几个少年一看就不乐意了。“老板,怎么给他们的是高级货,给我们的就这破玩意儿?”
刘学文在丑燕子面前唯唯诺诺,在这群半大孩子面前却威严起来:“那种鞋没有了,就这种了,玩不玩?”
丑燕子也没管这事,拉着换好鞋的几个人进去了。
孙五岳是头一回玩旱冰,丑燕子教了他一会儿就自己去玩了,看到丑燕子滑得又快又有花样,孙五岳十分眼馋。他滑几下就摔一跟头,爬起来没站稳就再摔一跤,好容易扶着墙在平地上滑得还可以了,就得瑟地往坡道上爬,于是再摔。
墨北在旁边看得都直咧嘴,不知道等晚上回去小舅身上得青青紫紫的成个什么样。
夏多怕墨北摔倒,一直拉着他的手慢慢滑。不过墨北前世就会滑旱冰,滑了一会儿也就找到了感觉,就让夏多放开他。
夏多看了一眼还在重复“摔倒了往起爬,爬起来再摔”的孙五岳,担心地说:“还是让我拉着你吧,万一摔了可不是闹着玩的,水泥地可硬了。”
墨北笑笑:“我会滑了。”他轻轻挣脱夏多的手,轻盈地向前滑行了一段路,又一个转弯滑回了夏多身边。
夏多也笑了:“那我们比比谁滑得快。1、2、3!”
说是要比速度,但其实玩的人多,要避免撞到别人或被别人撞到,速度根本提不起来,两个人也就是闹着玩。
“小兔崽子往哪儿撞哪!”
夏多原本要绕开前面的那个少年,可那少年却害怕夏多会撞到自己,抢先推了一把夏多,嘴里还恶人先告状地骂开了。夏多被推了个跟头,摔得有点狠,一时爬不起来。
墨北本来已经滑过去了,见状忙又滑回来,蹲下去查看夏多的状况。夏多的两个手肘都蹭破了皮,擦伤一直蔓延到前臂外侧,血淋淋的。夏多轻嘶了一声,仰头瞪了那少年一眼,少年的几个同伴聚了过来。
“怎么,不服气?”
他们正是方才在门口遇到的那几个人。
推到夏多的那个少年说:“不会滑还穿这么好的鞋。脱下来,咱俩换换。”说着在夏多脚踝上踢了一脚。
夏多有点吃力地扶着墨北的肩膀站起来,墨北也不禁皱眉:“脚崴了?”
夏多苦笑:“嗯,阴沟里翻船了。”
见这两个小孩对自己的话充耳不闻,那少年挂不住面子了,和同伴使个眼色,就要揪着两个小孩往墙边人少的地方去。突然一只旱冰鞋砸在少年背上,痛得少年哇的一声大叫,差点摔个狗吃屎。
光着脚的孙五岳手里还拎着另一只旱冰鞋,俊秀的脸上怒气冲冲:“艹你大爷的,敢欺负我们家孩子!”说着另一只旱冰鞋也砸了过来,少年们赶紧躲让,可慌乱中都忘了自己脚下还有轱辘呢,顿时一阵东倒西歪。
墨北默默伸出一只脚,在某人脚底一勾,扑通!
丑燕子也发现了这边的状况,风驰电掣地冲了过来,二话不说就是一顿拳脚。难为她穿着旱冰鞋还能飞腿踹人。赤脚大仙孙五岳也动上了手,打架这事他可比滑旱冰在行。那几个少年开始还能抵挡几下,后来就只有挨揍的份儿,倒在地上抱着脑袋哀嚎。
其他来玩的人都自觉地让开足够大的地方让他们打,倒也没有人走,全都在看热闹。刘学文跑过来,忙拦着:“燕子,小孙,行了行了,差不多就行了。真给打坏了还得花钱给人治。”
丑燕子这才停下来,帅气地用拇指刮了一下鼻子——这是她跟李小龙学的,指着那几个鼻青脸肿的少年说:“看清楚老子是谁,丑燕子!记住了,别下次想报仇找不着人。”
孙五岳也想亮字号:“老子是……”
话没说完就被丑燕子打断了:“还有,这地方是我们柏哥罩着的,别他妈瞎打主意。听见没有?”
丑燕子、柏哥,这在云边的道上都是鼎鼎有名的大人物,几个少年这会儿都吓坏了,除了点头都不会干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