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号卡座是半弧形的,圈状的沙发椅上有高高的靠背,足以挡住左右两边的视线。只有正面的位置因为放了一张小圆桌,是直面舞池的。白以辰本来是有机会的,他只要能弄出点大动静吸引舞池附近人的视线就好了。但是那三个男孩子毁了他的希望,他们坐在了半弧形沙发椅的两端,其中两个弓下腰凑近对方作出交谈的样子,恰恰好封闭了沙发椅的唯一的缺口。
白以辰一向觉得自己体力活干得多,虽然身体单薄但是力量十足,但此时他惊恐地发现,自己在这个醉鬼的身下挣扎的力道完全不值一提。这个醉鬼轻轻松松地就把自己按在了沙发上,整个上半身压在自己身上,自己根本无法看到除了他肥厚多汗的胸脯以外的其他东西。白以辰觉得那头猪压在自己的身上,要把肋骨都压断了,他感到呼吸有些困难,这让他没有气力挣扎呼喊。他只能拼命昂起头,望向那三个男孩子,眼神里充满了渴求,他只希望能有一个人发发善心,不需要出手解围,只需要做点什么引起别人的注意就好。
但是,没有。
两个假装交头接耳聊天的依然故我,那个独坐着的怜悯地看着白以辰,双手颤抖着从桌子上摸起一瓶科罗娜仰头灌进嘴里。
白以辰侧身蜷缩成一团被压在沙发的角落渐渐地失去了力气,他的衬衣扣子已经被扯开。制服本来就只有五颗扣子,领扣从来都敞着,剩下的四颗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那张让他作呕的嘴正在他的腰侧啃噬,他能感到黏腻的口水缓缓流过自己的小腹,这让他想到了毒蛇的涎液。白以辰他努力蜷起腿弓起身子想去抗争那只在他身下揉搓的手,那只手却从腿间抽了出来。白以辰刚想喘口气积蓄一下力量,谁知道那只手顺着他的弓起的背脊一路滑下去,毫无阻滞地滑进了他的臀缝间。
白以辰终于被逼出了眼泪,他的眼泪疯狂地奔腾而下,嘴大张着却无法发出声音。他想起刚来酒吧找工作时郑锐的话,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会真的发生,甚至他私下里还调笑地说“又不是写小说的,那些□的戏码哪里那么容易发生?再说了,这年头还有□男人的?邪了!朗朗乾坤的,这毕竟是法治社会不是么?”
但是现在他真的怕了。
白以辰是个男孩子,从来没有想过“□”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他甚至都不知道这种事要怎么去做。但是人对危机有种天生的敏感,那头猪的手指滑进他的臀缝,妄图探进他的穴口时,透骨的恐惧炸雷一般的劈进了他的灵魂里,他立刻明白了这头猪要干什么……
这完全超出了白以辰对所有恐惧的接受程度!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眼泪咸咸涩涩的,灌进了嘴里和耳朵里,他拼命地扭动身体,在狭窄的沙发上翻动,希望能躲开那只一心探进自己体内的手。他叫喊着,却发现一切都是徒劳,他绝望之中向那三个男孩子发出求救,哭喊着说“求求你,帮我!求求你!求求你!”但是没有得到回应,只有那个闷头喝酒的男孩子小声地说了什么,可惜白以辰完全听不到。
他想自己的肋骨恐怕已经断了,被那头猪扭住的右手可能也断了,因为除了刺骨的疼痛完全没有其他感觉。但是所有的疼痛都不足以转移他的恐惧,那头猪已经开始拉拽他的西裤了。
白以辰绝望至死,恶心和恐惧让他孤注一掷,他侧过头看见小圆桌上堆满了大大小小方的圆的的玻璃杯,还有至少两打的空啤酒瓶。
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被一头猪□更恶心和恐惧的事情么?
没有!
所以他努力深吸一口气,双足顶上了沙发的靠背!
作者有话要说:
☆、燃烧的夜(下)
安诺最烦的就是周一!他觉得郑锐每周一搞的这个“燃烧”主题夜纯粹就是为了挑战全世界的安保人员的底限。但是他想不到向来“吝啬”的郑锐今天癫狂到居然全场买一送一!放眼望去:烈酒烈酒、醉鬼醉鬼、激光激光……这个世界彻底疯了!
吧台前的阿奇忙得不亦乐乎,他不停地往雪克壶里倒各种颜色和口味的酒,吧台上调好的、等着送走的酒排了一长溜。阿奇恼火地砸了砸呼叫铃,全酒吧十几个服务生都跑哪里躲懒去了,怎么送酒的还没他一个调酒的动作快?
肖易正跟一个女客人纠缠,极力地向她解释为什么自己不能跟她出台,给钱也不行!那个女客正喝到兴头上,很不爽肖易的“扫兴”,于是拽着肖易向他展示自己傲人的身材。肖易红头涨脸地往后躲,同时四处环视寻找救援,他发现郑锐正在一个角落和韩子飞对酌,两人似乎与周遭完全隔绝。肖易拿不准这俩人到底是不是那种关系,但从他们一贯暧昧的情形看即便不是也快是了,此时此刻他当然指望不上正甜蜜着的郑锐:那边安诺刚从舞池的人堆里挤出来,正靠着柱子喘气,满脸的烦躁厌恶像是随时要开打。肖易冲安诺一个劲儿地打手势,希望女人缘一贯好的没天理的安诺能把这烫手的山芋接过去。
酒吧里混乱不堪,安诺站的位置很专业:视野开阔可以纵观全局,而且距离大门很近。除了被吧台遮着、光线较为昏暗的卡座部分看不太清楚以外,其他场地都能很好地观察到。安诺看着肖易一脸苦痛地向自己拼命打手势,只得万般不情愿地顺手从吧台端了杯酒,依旧踢踢踏踏地溜达了过去。
“女士”,安诺扶着女客的手肘轻轻一抬,食指和中指暗中用力,那女人隐隐感到一股胀痛,不很疼但有些酸麻,于是不由自主地就松开了抓住肖易袖子的手,肖易趁机一猫腰溜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