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
“什……什么?”诺瓦尔抬起头,有点儿难以置信的样子,“你还没看到呢。”
刘明远温柔地笑着,“我想我会很喜欢的。”
诺瓦尔被刘明远的笑得迷了三魂六魄,他最喜欢看刘明远笑。记得初次见面时,顾之泽拉开宾馆房间的门,这个人就站在那里,带着温柔的笑容。只一眼就爱上了。这个东方人,好像水一样的清淡又柔和,却能在不知不觉间溺死人。
他跟李润野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李润野也是水,不过是固化的水——坚冰一块。诺瓦尔其实有点儿怕李润野,这个男人太锐利,他颠覆了诺瓦尔对东方男人的一切幻想。直到他认识了刘明远,他相信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东方男人”,至于李润野……那货能不能算个正常人都两说!
孔兰香站在一边,愣愣地看着诺瓦尔的大背包,可看了一会儿便发现诺瓦尔傻愣愣地看着儿子。这两个人一个站着一个蹲着,脉脉相望,气氛诡异得让人心跳,孔兰香总疑心自己好像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咳咳,”孔兰香咳嗽一声,“那个……娃儿你要干嘛?”
刘明远眨眨眼,抹去了眼里呼之欲出的情绪,他问:“你带了什么?”
“哦哦哦,”诺瓦尔忙不迭低头去翻包,“我给大家都带了礼物。”
刘明远袖着手,饶有兴趣地看着,看着看着忍不住撇嘴——小猪,你也忒缺德了!
四条软盒中华,gui的手包、智高的玩具、整套的高级化妆品……
价格都另说,只是难为他千里迢迢怎么带来的。
“这是给你父亲的,这是给你母亲的,这是给你哥哥嫂子侄子的,这是给你妹妹的……”诺瓦尔一边说一边利落地把东西分了类,果然面面俱到一个也没落下。
“真要感谢顾,否则我一定准备不了那么齐全。”诺瓦尔叹息着说,“我不了解中国的礼仪,书上说通常去拜访别人时不应该空着手,正好顾告诉我应该带什么合适。”
刘明远翻个白眼,很怀念那个没有被李润野“黑化”的八戒,实事求是地说,最开始小猪还是蛮可爱的。
“你怎么就那么傻呢?”刘明远忍不住哀叹。
诺瓦尔带着满不在乎的笑着站起身,阳光洒在他金色的头发上,闪出好看的光泽,他不错眼珠地看着刘明远说,“其实我也知道顾可能骗了我,当时他的语气怪怪的。但是我听说中国人讲究‘礼多人不怪’,反正也不麻烦,多准备一些总没坏处,再说……顾也不会真的害我,他最多就是耍耍我……那个我不在乎。”
诺瓦尔说着说着站直了身体,非常严肃的样子,他正色道,“刘,这是我第一次来你家、见你的家人,我不怕麻烦,我只怕做的不好。”
刘明远觉得眼睛里一阵,心脏似乎被狠狠地锤了一下,生疼,可是诡异地泛起甜蜜。他悄悄攥紧拳头,提醒自己自己母亲就在身边站着。但他还是忍不住地微微侧过身子,避开母亲的视线牢牢地盯着诺瓦尔的眼睛,那目光里千言万语有说不尽的情绪,诺瓦尔被他盯得浑身都燥热起来。
一边的孔兰香被铺在自家堂屋里的东西惊呆了:“明……明远,这娃儿是要干嘛?”
“送礼,”刘明远吸一口,强迫自己错开视线,他无奈地说,“有人教他的。”
“这是……怎么行啊,那么多东西这得花多少钱啊……明远,你快让他收起来。”
“算了,”刘明远摆摆手,“拿都拿来了,这几天他在这里玩,我招待他就好了。”
孔兰香频频点头:“要好好招待人家,明天你就陪他去转转,对了,今晚咱们加几个菜吧?”
“您随意,他连方便面都喜欢吃。”
孔兰香叹息着摇头,觉得外国人真可怜,难道都是吃草长大的?
等诺瓦尔把东西都倒腾完,孔兰香瞥见那个收起来的帐篷倒是想起了前文:“对了,我得给他晒被子去!”
老太太忙忙叨叨地转身去找被子,刘明远从地上把诺瓦尔拉起来:“很累吧,背那么多东西?”
诺瓦尔老老实实地点头:“太重了,不过还好班车一直把我送到村口,就是背着它在河边走的时候有点儿累。”
“我带你休息会儿去,”刘明远把诺瓦尔的手握进掌心牢牢牵着,“等你睡醒了咱们去河边,可以看到非常美的夕阳。”
“等等,”诺瓦尔傻愣愣地问,“你的意思是……我可以……”
刘明远凑过去,把嘴唇贴近诺瓦尔的耳边,温热的气息喷上去:“你可以睡会儿,纯睡觉。”
诺瓦尔满脸的笑容呱嗒一下就放了下来:“只能睡吗?”
刘明远点点头:“只能睡,你需要休息。休息好了,然后我们可以聊点儿别的。”
诺瓦尔的眼睛亮了一下,懵懵地被刘明远拉进了房间。
这是间老式的建筑,屋里光线很暗,雕花的窗棂漏出图案精美的光斑。房间挑高很高,感觉有点儿冷。但是有张大大的双人床,还有看起来非常厚实的被褥。正午的小山村静谧安宁,在这个房间里,有自己喜欢的人,靠近他可以感到暖暖的气息。
诺瓦尔忽然就觉得自己很累,四天前背着沉重的行李,坐了十个小时的飞机到北京,马不停蹄地转机飞长沙,然后从长沙坐火车到吉首,再坐几个小时的公交班车赶到排碧村……
“你会陪我吗?”诺瓦尔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