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嬷嬷看这群丫头憋着笑,便明白了,“这回可是正事,殿下预备着后日在和归园开赏花宴,特让老奴来和小郡主说一声,务必要过去,都是些差不多年纪的少爷小姐,小郡主权当凑个热闹。”“好,我一定去。”赵嬷嬷又寒暄几句,忽朝一起来的一小丫鬟低语几句,拿了个小匣子出来,脸色微窘,“殿下收拾库房,瞧见个珊瑚手钏”话没说完,众人便笑了,赵嬷嬷看着也忍不住笑了。郗瑶笑得靠在桌前,“姨母再这样下去,家当都要送完了!”“那是郡主可人疼,咱们殿下巴不得将郡主领回去养呢!”赏花宴这一日,天气晴朗。郗瑶赶着早过去的时候,园子里已经有不少人了。她先去和姨母打了声招呼,就带着那串珊瑚手钏,长公主握着她的手,不住点头,“我就说这手钏你带着一定好看。”“姨母的眼光好,珍珠云肩我也很喜欢。”“喜欢就好,京城不少铺子还不错,下回咱们一起去瞧瞧。今日呢,就好好在园子玩,都是和你年纪相仿的,咱们幺儿还缺了几个手帕交。”郗瑶点点头,“好!”今日她带了海棠和逢春,主仆三人慢悠悠进了园子。这个时节,也不知长公主从哪弄来这么多花,其中一株瑶台玉凤,洁白如雪,郗瑶瞧着总觉得像舅舅宫里的那盆宝贝。她正琢磨呢,身后突然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语气不善。“你就是昭宁郡主?”郗瑶转身,就见五步外站着个十三四岁的姑娘,一身大红织金袄裙,脖子上挂着镶金嵌玉璎珞,身材微胖,珠圆玉润,瞧着颇为可爱,可说出来的话便没那么讨喜了。“你就是昭宁郡主?”许是没人理她,她又问了句,语气更是不耐烦。刚才园子行礼的时候难道没看见她?郗瑶不欲理这个莫名其妙窜出来的家伙,带着两个丫鬟转身欲往花厅里去,偏这姑娘见他们要走不依不饶不乐意了。“哎你走什么?问你话呢?难道没人教你问话要答吗?还懂不懂什么是礼数!”郗瑶脚步顿住,瞥她一眼,海棠小声道,“徐将军之女徐宝珠。”“先不说我懂不懂礼数,倒是你,一上来便问别人身份,敢问可曾自报身份,这难道便是你所说的礼数吗?”徐宝珠不忿,抬手指着她,“你”郗瑶压根没给她开口的机会,“你什么你!不是问我是不是昭宁郡主吗?没错,我是!这位知礼数的谁家千金,特地过来问,莫不是要行礼吧?那便请吧!”“谁要给你行礼?”“我莫不是记错了,刚才进园子,诸位少爷小姐行礼行错了,原来咱们这儿是不用在乎礼节的吗?”海棠上前一步,福身道,“您并没有记错,少爷小姐们也并非行错礼,您是皇家郡主身份,自当受了众人参拜。”徐宝珠僵着身子,面色涨红,“你你你们欺负人!”谁欺负人啊?郗瑶翻了个白眼,我们好端端赏个花,你凭空冒出来找骂,难不成还是我们的过错?“郗大人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粗鲁”“得了吧,还行不行礼了?”徐宝珠一跺脚,扭身走了。“这小姑娘!”郗瑶摇摇头感叹。“噗嗤,郡主别一副大人的样子感叹,徐小姐可比郡主还大呢!”海棠笑道,“徐小姐性子急了些,也是因着徐将军府上有了五位公子,才盼来这么一位小姐,自小娇宠长大,实没什么心眼,只是今日不知怎么找上郡主?”原来她就是那位徐姓将军的女儿啊!何止是没什么心眼,这看着也不太像有脑子的。进了花厅便觉的眼前一亮,各家的姑娘们都聚在此处,或是成群聊些时兴的料子,或是交好的几人说些私房话,莺歌燕语,百花争艳。隔着一片湖便是竹林,男儿们倚湖傍水谈笑风声,这个年纪正是少年慕艾时,湖那边不时传来一阵笛声琴音或是高深诵诗声,花厅的姑娘们不时偷偷瞥两眼,捂着嘴笑得两颊如烟霞纷飞。安国长公主年纪大了便爱办些少年少女的赏花宴,若是凑成了几对佳偶,更叫人心里愉悦。往前也偶尔办过几回,今年因着想给外甥女找几个玩伴,特将年纪放宽了些,是以今年场面格外大,特地邀请了京里有名望的几位公侯夫人并国子监的几位夫子。没一会儿,安国便领着夫人们过来了,众人都入席坐下,有伶俐的小丫鬟伺候茶水点心。安国说了几句场面话,介绍了几位夫人并今日的比试流程及规则,便有大丫鬟带着人将这些姑娘们所笔墨纸砚等物送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