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瑶哭得悲切,王氏有些动容,“傻孩子,你怎么不早说呢?”她给郗瑶擦擦眼泪,不知是说服女儿还是说服自己,“现在不说这些了,亲事你奶已经应下,娘也没办法啊!”郗瑶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嘴上却真诚道,“其实娘要是能在家里过得好些,我自然愿意。听说县丞家聘礼给的不少?”“你……怎么知道?”“三姐说的,必然是从二婶那儿听来的,说是光银子便有几十两……我是您女儿,聘礼怎么说也得您收着!”二房的三娘一向不喜村里人夸赞四娘能干,见四娘惹怒奶奶被关进柴房,又听她娘说县丞公子前面的小妾都被折磨死了,忍不住去奚落,倒让她知道了这么个消息。王氏面色犹豫,聘礼早被婆婆收起来,进了她口袋里的东西再想拿出来根本不可能。“您拿着东西,在李家也算有个依靠!我和奶说,只要把东西给您,我就同意,乖乖嫁人!”终于还是丰厚的聘礼动摇了王氏的心,次日,她领着张氏进了柴房。张氏是个脸上长着颗痦子的女人,个子矮嗓门大,她坐下说话时,郗瑶耳朵都疼。“听说你肯嫁了?”郗瑶点头,面色乖巧。“不闹了?”张氏踢她一脚,心道就没有她治不了的丫头。“早这样不就好了,县丞家还委屈你了?养不熟的白眼狼,还想着逃跑,还藏钱?还敢不敢了?”郗瑶摇头,“不敢了奶,我愿意嫁,听说县丞公子还没有孩子,等我给他生了个孩子,以后就能享福了”张氏还以为这话是王氏劝的,满意地点点头,心道王氏这一棍子打不出个屁的女人这回还能劝出这话。没等她高兴,就听这丫头道,“只有一点,聘礼得给我娘拿着,我是她女儿,本就该给她,只有东西她拿着,我才能放心!”张氏大怒,吃进去的东西还想让她拿出来?再说那可是二十两银子,白花花的银子,王氏这个贱妇敢伸手要?她猛地转身,大骂,“王氏!是不是你撺掇的?你个贱妇想做什么?”王氏扑通跪下,身子发抖,“娘,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这个意思”郗瑶挡在王氏身前,“奶,是我的想法!您要是不答应,我宁死不嫁,您现在可以锁着我绑着我,可新娘子总不能上花轿还绑着手,只要有机会我定自尽,让县丞家抬具尸体回去吧!”张氏第一反应就是这丫头造反了还敢威胁自己,她扬手要打,可看着她一副毫不畏惧的样子,又顿住了。这丫头性子烈,真能狠下心不要命,若是真死了,拿什么赔给县丞公子,毕竟这丫头长得好,人家公子满意。她收了手,走了两步,转念一想,这么护着她娘也是好事。一来,王氏懦弱,银子什么时候都能拿回来。二来,万一她真有本事从县丞公子手里活下来,说不定真能生个孩子,母凭子贵,到时候捏着她娘,还怕她不肯帮扶李家?“全给你娘不可能!这样吧,我先给你娘二两银子,等你出了门,再给你娘二两,有这钱,她还怕什么?“你要是真孝顺,就该想想怎么抓住县丞公子,等人家对你好了,别说这几两,就是百两你也能给你娘。”郗瑶点头,靠在王氏身上不说话,王氏摸摸她的头发,心下一片感动。郗瑶终于凭着精湛的演技糊弄住了张氏,她不吵不闹,接下来两天仍被关在柴房,只是手没绑着,似乎真的认命了。两天的乖巧终于换来李家院子的活动空间,张氏特地让几个孙女盯着她,如果不是秋收正忙,说不定这老婆子真能关到她上花轿。郗瑶只认真干活,不哭不闹,连三娘故意找事也没吵起来,只是悄悄和她说了几句话。这姑娘愚蠢自私,嫉妒心极重,连村里人夸原身能干都不能忍受,何况是她要去享福的事呢。果然,三娘嫉妒道,“你胡说,县丞公子怎么会看中你?”“有什么不可能的,我长得好,八字也旺,人家就是乐意娶我回去享福,你当你娘为什么骗你,还不是怕你闹事。”三娘气炸,扭身去问她娘,偏小张氏被张氏警告过不许再胡说。三娘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反倒因四处问被张氏骂了一顿,心里更加怀疑郗瑶说的是真的,心中愈加不满,也没办法,想来想去,撺掇张氏。“奶~听说今年草药贵了不少,怎么不让四妹去采药,以前可都能挣不少钱啊!”张氏切着野菜,看着院内洗菜的四娘,哼一声,“去去去,别来烦我。”三娘不死心,撒娇道,“奶~四妹都要出门了,以后咱家都少多少钱啊,现在还不让她多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