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头看被五花大绑身上还有一堆绷带的辟邪。体型小小的,四肢都被分开捆着,仿佛是注意到我的视线,它那条唯一能动的好像一节毛豆一样短小的尾巴突然很快地摆动了起来。“不可能吧。”我将信将疑,“我又不喜欢它,它怎么会喜欢我?我最讨厌狗了,又热又闹还总是hshshshshs的。”那条尾巴突然就不动了…………还真是因为我啊?!我的心中瞬间升起了一股心虚和罪恶感。本来这事和我没多大关系,但是如果是因为我才让缙云遭此劫难的话……“这东西没人要了吧?”我问,“要不,我把它丁丁也切了跟缙云赔罪?”辟邪的尾巴再次疯狂摇动起来。连小姑娘也愤怒地瞪着我:“长宁大人!没想到您是这样的人!它……我想就算是缙云大人也不会因为这个就……”……喂好好的哭什么啊?搞得我很渣一样!我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行了行了,你赶紧领走吧,我再想想别的办法。”那天晚上我没睡,等到第二天天刚亮就带着自己连夜掏的妖兽鸟蛋风尘仆仆赶到了医务室外面。找了片叶子把煮好的蛋放上去——在这营养缺乏的原始社会,以形补形的先进理念还没有流行,我这份礼物算很用心了。因为怕别人吃掉我的礼物,我还特意守在不远处盯着,想确认缙云能亲自拿到手。大概一个小时之后,那扇门终于被拉开,一只脚从里面伸出来,走了一步,两步,然后第三步,咔嚓踩碎了我的蛋。他还发出了一声疑惑的“嗯”?声音平缓轻柔,像在数羊。……巫炤你是不是真的是瞎的?!还我的蛋!!!我的手指都深深掐进了藏身的墙里面,气得快要昏古去。可巫炤却带着点嫌恶地踢开脚边的垃圾,转了转脸,就准确地定位到我藏身的墙角。“你的?”他扬眉。“对!我的!”我跳出来,“我本来打算送给缙云的!你赔我!”“缙云不在这里。”他说,“什么都没弄清楚就来,蠢。”“……那你在这里干什么?”我梗着脖子说。“来接这个。”他微微抬了抬手,某个一直被我忽略的东西从他肩上扑棱棱飞下来,落到了他的手背上。那东西脑袋大且秃,活像一只一头扎进了火里被烤了个半熟的乌鸦,它转了转头,脑袋一侧的眼睛看向我,突然张口:“巫炤,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可以免疫你的巫术的人?”……哎哟,这鸟说话了!我惊讶的目光好像取悦了这只秃头鸟,它得意地拍了拍翅膀:“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还不是个大惊小怪的普通人类……啊!你干什么?!”我以我开挂的速度从巫炤手上迅速把那鸟抓了过来,在它尖锐的叫声中掰开了两只爪仔细看。不过我知识库存有限,分不清鸟的公母,于是我问巫炤:“这只鸟公的母的?母的的话,下的蛋给我两个行吗?会说话的鸟生的蛋肯定更补!”鸟惊慌失措地扑棱翅膀:“你做什么?我是公的!而且就算是母的我的蛋也……”“行了,鸤鸠。”巫炤说道,一边再次抬起了手,“把它给我吧。你找缙云的话,他现在应该在自己房间。”我把鸟扔回他手上,兴冲冲就准备扭头跑,刚跑出两步,巫炤却又喊住了我:“你想要补偿他,为什么?”我停下脚步,挠了挠头:“因为缙云是因为那只辟邪受伤的。可那个辟邪好像是为了我才……”“所以就把不是你的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巫炤嗤笑了一声,“你和缙云还真的是有些像,都是一样的烂好人。”“喂你怎么说话的!我也不是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拉的,你看你那只鸟秃头,关我的事吗?”巫炤一只手摁住了想要逼逼的鸟,说:“那么,缙云对你来说是什么人?”我想了想:“一个好人。”“对你来说,世界上的好人还真多。”我果断摇头:“不,你就不是。”巫炤没开口,那只鸟却开始在巫炤肩膀上跳:“巫炤!你听到没有?这人居然敢这么说你,要不要我把她……嗷!”我吹了吹刚拽下来的一把翅膀毛:“还有事吗?没有的话,我就……”“要是你会一两样乐器的话,这件事就不会发生了。”“……”我转过身看着他,“你什么意思?”“我是说,”巫炤似笑非笑地说,“下次再有这种事情,我给你的那把笛子说不定能救了你的脸面。”如果我会吹笛子→我就可以表演节目→就不会找缙云斗殴→就不会造成现在的惨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