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肩而过时易许握住了她的手腕,“小楚。”楚辞眼睛死死地盯住他握着易楚胳膊的手,因为他的一句“小楚”乱了心跳。许牧唐总喜欢叫她小楚,李嫂和叶文煜都跟着叫,叫的多了,她差点以为“小楚”就是她的代名词,直到今天听到易许的一声呢喃,她才猛然惊醒,那个会令她的心上人侧目的称呼,原来是别人的。“我和你有关系吗?”易楚甩掉了他的手掌,挽住同事的胳膊,回头冷冷地看着易许,“我早说过,从你离开的那一刻起,我就再也不是你的妹妹。”易许看着她的精致又绝然的脸,竟笑了,“易楚,你本来就不是我的妹妹,以前不是,以后更不会是。”易楚的瞳孔紧缩,表情痛苦又震惊,到底是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即使外表伪装的再完美,内心还是柔软又脆弱的。“希望你能记住这句话。”易楚还是忍住了泪意,咬牙甩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进了食堂。易许始终盯着她的背影,良久,终于回头,满脸悲怆地看着楚辞,“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哥哥,是吗?”楚辞没说话,眼神古怪地看着他。他低下头自顾自地念道:“那又如何,我又不想做她的好哥哥。”为什么要抛弃他“楚辞,他到医院干什么?”接到易楚电话时楚辞刚上楼,透过玻璃还能看到楼下易许的背影。“他来看望病人。”电话那段安静了几秒钟,易楚冷笑一声,语气里全是讽刺:“来看他的父亲是不是?”楚辞沉默,实在不知该用什么语气宽慰她。“你在哪里?能不能带我见见他?”楚辞收紧了手掌,垂眸,楼下只剩一团白得发亮的日光。易楚还是来了,来的时候抱着束鲜红的鹿子百合,那花的颜色和易楚鲜红的唇一样灿烂。她低头,白皙的手指扫过花瓣,对着楚辞轻声笑了,“我要看看那个人到底有多大的魅力。”楚辞守在病房外,目光深沉地看着她,不肯让步,“易楚,他是我的病人。”“我知道。”易楚笑得勉强,白色纱裙被穿堂风带起,白色光影和她的声音一样虚无缥缈,“我只是想看看我们究竟输给了谁。”楚辞握住了她的手腕,语调沉稳又坚定:“过段时间吧,他还在休养阶段。”话音刚落,病房门被拉开,许牧唐靠在床头,眯着眼睛,安静地看着她们。李嫂喊她们进去,自己提着饭盒带上了门。易楚的一只手搭在楚辞胳膊上,皮肤接触的部位全是粘腻的汗水,面对着头发花白的老人,她满腔的愤怒与不甘竟无处发泄。许牧唐目光扫过易楚故作镇定的脸,胳膊抬起指了指窗前的双人沙发,“去那里坐。”楚辞接过她手里的百合,放进桌上花瓶,转头看着许牧唐:“你们聊,我先出去。”“不用出去。”许牧唐点点床边的矮凳,“坐下听着,又不是什么秘密。”说完偏头看向沉默的易楚,语调低缓:“你叫易楚是吧?”易楚还是紧张,说话时牙齿都在磕碰,“对,我就是易楚,易许的妹妹。”许牧唐多看了她一眼,“我认识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易楚的额头冒汗,声音开始发哑,“能告诉我为什么您明明健在,却要抛弃易许?”楚辞忍不住回头看了易楚一眼,她情绪有些激动,说话时垂落在身侧的胳膊都在颤抖,真是个善良的人啊,到现在最在乎的还是易许。许牧唐显然也没意识到对方会这么问,一时间愣住了。易楚低下头,声音有些沮丧,“我一直以为他是我的亲哥哥,是爸妈的亲生的孩子,他那么聪明,那么优秀,怎么会是被人遗弃的那个呢?”许牧唐张了张嘴,半晌叹了口气,偏头看向窗外。阳光依旧很旺盛,那丛绿色的枝叶被照得闪闪发亮,有群麻雀站在枝头啾啾地叫,风一来哗啦全都飞到了别处。“其实我一直不知道易许的存在。”许牧唐转过头,目光悲伤地看向易楚,“过去的二十五年里,没有一个人向我提起过易许。”“我和易许的母亲相识在藏区的一个偏僻小镇,那时候我是个穷困潦倒又不出名的画家,常年混迹在全国各地寻找灵感,最后一站是在藏区,就在那里我遇到了年轻的特产店老板娘。”“她长得很好看,有点像混血儿,眼睛大,鼻梁高,但模样气质又很秀气。后来我才知道她的父亲是藏族人,她的母亲则来自江南水乡。”“她性格很和善,肯留我在店里画画,她店里的手工艺品大多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制作,精致又有特色,我花了半个月时间终于把所有的工艺品画下来,这期间我和她相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