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云老人这样想着,微微叹息着,他的徒儿莫不是这一生都要为情所困,走不出个所以然来了吗?唉……他当初还以为他会是个薄情寡性之人呢,看样子,他似乎择错了苗子啊。“师傅,徒儿心有不甘,成为这大靖王朝国师并非徒儿所愿,徒儿只想与那女子一生一世一双人,白头偕老不相离,从未想过要参与国事,更未曾想过要成为国师,居住于这月宅之中,徒儿曾刻骨铭心的记得梨儿许诺过,她会回来的,只要她完成她要完成的事,她就会回到徒儿的身边,从此不问世事,与徒儿我隐居塞外,过着隐世生活的,师傅,我信她。”月孤傲一脸固执的看着已经被自己气的怒气满面的师傅,无奈的笑着,嘴角拉扯出一抹苍白的笑意,却是荒凉无比,他记得的,她说过,会回来,一定会的,他相信她,因为她是郁梨儿,他不怪师傅责怪于他,他承认自己因为郁梨儿的失信,确实堕落了,不但对占星提不起兴趣,就连君主偶尔来了兴趣,想要接见他了,他也一一回绝,这样的次数多了,君主现在记不记得他这么一个人,他自己心里头都不清楚了。“有没有点男子汉气概,为了一个死去多年的女人,这么自甘堕落,月孤傲,我天云老人没有你这样一个毫无上进心的徒弟,你要是还想做我徒弟,当我的乖徒儿,最好在我明天再见到你之前,把心态好好的收拾收拾,郁梨儿都死了,她要怎么回到你身边,别执迷不悟了,你等了五年,整整五年,你终日呆在这月宅里,暗无天日的,郁郁寡欢,要不是那日白芍药的出现让你有些动作了,为师还真以为你这辈子都麻木了,再也不会对你展露心思,永远沉浸于那股悲伤之中了。”天云老人面对月孤傲的固执有点歇斯底里了,他辛辛苦苦的扶持他这么多年到底是为了什么啊?就仅仅只是为了现在看着他终日郁郁寡欢,坐在轮椅上等待着一个永远都不会出现的女人吗?他还是那个口口声声的跟他宣誓,要永远遵求他命令的徒弟吗?他不是了,因为郁梨儿,他的双腿都废了,他现在等了五年,毫无结果,却还想继续等下去……冤孽啊!“师傅,你对我失望了吧?”月孤傲颤抖着身子说着这话,别过脸去,不忍看到自家师傅那一脸沧桑的模样,他们相依为命,他比任何人都知道他们这些年来受到的苦与乐,他堕落这么久了,他身为他的师傅,并非他的父亲,他却从来没有想过要抛弃他这么一个废人,他总是鼓励他说,他的腿还会好起来,至于郁梨儿,属于他的,总会回来他身边的,如果不属于他,他再执著也无用。“师傅,是我不够坚韧,对不住自己在你面前发过的誓言。”“对不住就算了吗?知道对不住就给为师好好的改过,不够坚韧?你以为呢?一个五年,我没日没夜的陪着你,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师傅吗?被你气死了,为了一个女人,你既然不顾为师的想法了。”天云老人生气归生气,当他看到月孤傲脸上露出悲伤地神情时,还是耐不住的拍打了下他的肩膀,以示安慰,他若起初便知道他是这么个痴情的男子,也许他早初是不会收他加入占星师一族,成为这泱泱大国一国之师的,因为痴情的男子不适合做这样淡泊如水的观测,扰乱心神又惊似云涌的心态注定得不到准确的占星位置,他的傲儿,终是被女子误其终身了啊。他以为他会很快好起来,可原来没这样快,也不会这样快的。“师傅,我想一个人单独呆一会儿,你先去睡吧,都这么晚了,外面凉,容易冻着。”月孤傲有点内疚的说着,看着天云老人在他的‘驱逐’之下拂袖而去的模样,十指紧握成拳,脸上的笑容看起来不免有些惨烈了些,他一直不信天云老人说的话,他说郁梨儿,他苦等多年的人儿已经死了,他不信,这是命,他也不信,见到君后娘娘时,他甚至以为她就是她的梨儿,这么多年了,月宅从未有过陌生人进入,即便是君主,那也是他去迎见的,可白芍药不同,她是自己误打误撞闯进来的,他相信,遇见绝非偶然,这其中,必定有何关联。“梨儿,我用命理算过,你不该命丧于这五年之中的,你定然活着,可你为何不曾出现在我面前?莫非……真如师傅说的那样,你得知我双腿已残,所以嫌弃于我,背叛了我们之间的誓言和约定吗?”相信遇见绝非偶然月孤傲那双好看的眸子望着月光,手指再次掐指,想要算一算郁梨儿的命理运道,却恍然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停了下来,风向吹进了亭子,月孤傲淡淡的笑着,眼中那抹失望无论如何却也无法遮掩,想起五年前,识得那个清俏柔美的女子,她的温柔和善良落入他的眼中,全是一场镇静的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