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沐棠又恍然想到今日池雨那惊为天人的一剑,略带试探的道:“池雨那剑”“其实之前在尸地,杀死九婴的人是他。”池雨正在一旁悄悄摸摸的往嘴里塞话梅糖,祝落此话一出,其他人果真全都侧目而视在一旁软垫上的趴着看话本的池雨,池雨还以为自己被发现了,一着急果核儿正好卡在嗓子眼了,咳的那叫一个惊天动地。“虽然他的玄脉全是筛孔,但似乎比常人更能运用自如的使用灵力”,祝落不动声色的拍了一下池雨的后背,池雨跟小松鼠吐壳一样吐出了几颗果壳儿,池雨害怕祝落训导自己,连忙夹起自己的话本挪到了离祝落最远的软垫上。“等他跟着你们回春风里的时候你们要对他多加看管,小心不要被别人当成刀使。”“你要去哪?”池雨一双眼跟粘在话本上了一样,头部抬眼不睁的问向祝落。“去提审赵衡。”末了,祝落等了半响没等到回答,“你要去吗?”“我不去。”好吧,不去也是应该的,但祝落有点想念池雨当作是小尾巴跟在自己身后的时候了,“记得早点睡觉,不要熬夜看话本,眼睛会看坏的。”池雨对祝落这番唠叨颇有些不耐,“知道啦知道啦,唠唠叨叨,真是老妈子。”祝落心中颓然,一时之间,自己由娘子变成了姘头又变成了相公结果最后却成了唠唠叨叨的老妈子。池雨听祝落好长时间都不说话,终于舍得百忙之中从话本中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怎么啦?不舍得?没办法”,池雨双手撑着脸颊,在灯光下显得像个少不更事的凡间仙子,可谁知这仙子紧接着就吐出一句,“没办法啦,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相公我也不能总是跟着娘子你。”祝落几欲吐血,连忙出门,即便这样还不忘再啰嗦一句,“一定不要看的太晚。”池雨连回应都懒得回应,直接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祝落阖了门,池雨等了一会儿,轻声慢步跟猫儿似的下了榻,听了一会儿才打开门来,门外一片空荡。池雨小声嘟囔道:“真的走了啊”还以为是如同上次一样,祝落就站在门后吓唬自己,然后再带自己一齐出去。池雨在门口愣了一会儿,直到沐棠在他面前挥了挥手。“怎么了这是?魂儿被谁给勾走了?”池雨这才幡然醒来,“啊,不是,没有,什么?”“那怎么在这儿傻站着?”池雨注意到沐棠脸色有些过于苍白,比那宣纸还要白上几分,额间都是冷汗,“你”“你流血了!”鲜血顺着沐棠脖颈处蜿蜒而下,墨绿色的衣服被浸染的更深。“这这这怎么弄的?”“无碍,被狗咬的。”沐棠嘴上说着无碍,但却言语间都带着虚弱的气音。这得伤的有多重啊,池雨慌慌张张的想要摸向沐棠脖颈,却被一只凭空出现的手挡住。是沐决明。“我带他去包扎就好。”沐棠推了沐决明一下,自己却先趔趄了一下,沐决明不由分说的先替池雨关了门,随后强硬的半搂半要挟的扶着沐棠回屋。池雨心有余悸的想到,这伤口这么深,这狗得有多凶啊。祝落不在,池雨慌乱的翻上了榻,用锦被把自己裹成粽子,窝在榻上连忙又翻出了几本自己私藏的话本压压惊。因为要核对赋税,朝天阙之内,每家每户都有严格的户籍管理制度,且因为这赵衡是这人鬼斗以来唯一一位获胜,成功从下阙进入中阙的下阙人,所以户籍管理者对赵衡这人记得格外清楚,经过一番核查之后,这人果真就是赵衡。“赵衡,你可知罪?”赵衡朝祝落方向唾了一口,“世道如此!”“世道如此?你作为建城以来唯一一位从下阙迁入中阙的人”“还不知足?”赵衡仰头大笑,“我为什么要知足?”“我凭什么要知足?!我是从下阙迁入了中阙不错,但是你们这些中阙、上阙的又何曾把我当人来看过?!”赵衡掩面而泣,“他们毁了我的家庭我的孩子我的一切!我宁愿我从来没有胜出,也从来没有来到上阙过!”祝落厉声道:“即便如此,那这也不是你去拐卖幼童,毁掉一个又一个家庭的原因。”赵衡听到这里,面上露出扭曲的笑来,“你以为是我愿意去拐卖他们,承才、承美要不是因为天生就是死脉被家里人抛弃流落街头,又怎会被我捡到?这些父母,连自己亲生的孩子都不珍惜,难道还期望别人来珍惜他们的孩子?”